第108节(1 / 2)
“这也是怕日本间谍太过狡猾。”调查处的军官解释道:“其实大家问心无愧的话,也不用担心我们的审查,我们也不是军中想象的那样直接上刑具的,真的上刑的都是有疑点的人,没有疑点的人也不用担心,希望田少校您能理解。”
田光前:我倒是想要理解啊!关键是我也传递了消息,只是我传递的不是小日本是工农党啊!
作为工农党中非常成功潜伏在三民党军队里,并且已经累功升到校级有希望更进一步两步三步的高级间谍,田光前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之前传递消息时的破绽——没有时间证人。
有时候,疑点不用很多,只要有一两个,就足以让调查处将你列为重点拷问对象了。
如果被列为重点拷问对象,田光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咬死了不认,赌调查处的能力和良心不会把自己当做日本间谍交差;要么直接承认自己的工农党身份,凭借目前两党还勉强维持着的合作关系,离开政府军去到根据地带军队。
说实话,这两个选择田光前一个都不想选,所以此时此刻田光前心里的小人在不断地骂骂咧咧:狗日的小鬼子,都是你们害了本大爷,要让我知道那个是日本间谍,我把他头盖骨都给掀了!
很快,田光前就没有时间骂骂咧咧了,在调查处的人问出第一个问题之后,田光前的大脑就开始高速运转,思考着自己回答内容的逻辑是否严丝合缝,cpu内存占用过多导致连问候日本人的时间都没有了。
“说一说计划制定拍板的当天和第二天,你的行程?每个行程有谁可以证明?”
“你让我想想啊。”田光前非常符合常理地说着:“我和老韩通宵搞定了计划之后,把计划直接交给了师座,师座看了之后觉得很可行,就喊大家一起开会,我们开会开了一个上午,我记得午饭都很晚才吃,吃完之后我和老韩就回了自己的帐篷,我是倒头就睡着了,一觉醒来都第二天凌晨了。”
“从你吃午饭到回帐篷睡觉,证明人是?”调查处军官提醒。
“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好几个人结伴一起的,大家就是在议事帐篷隔壁吃的午饭,午饭是师长的警卫员端过来的,吃完我和老韩就回自己的帐篷了,我们路上算是结伴,然后他先进了帐篷,我又走了一点点路,路上都有站岗的士兵看着的,后面进了帐篷里面,就是睡觉,你要说睡觉的时间谁能证明,那只有站岗的士兵了,他们应该能证明自己没看到有人出帐篷?”田光前撸了把自己的小平头说道。
调查处的人觉得这个时间还比较合理,点头认可之后,继续追问:“那您第二天凌晨醒来之后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本来看到天色还黑着,想继续休息,但是前一天没吃晚饭太饿了,没办法就爬起来去饭堂找东西吃。”田光前说道。
“您帐篷里没有吃的?”调查处官员质疑。
“我上次探亲都是快一年前的事情了,好不容易有点吃的改善伙食,不到一个月就被那群牲口给造光了。”田光前这句话完全是本色出演:“帐篷里就有一点急行军的压缩饼干,那玩意儿谁吃谁知道,有条件谁想吃它啊?”
田光前说的如此有理有据又真情实感,调查处官员都不忍多问。
眼见着对方被自己说服了,田光前就继续回忆:“然后我就出了帐篷,这时候天色微微亮,我有看手表,记得应该是五点多的样子,我就去了食堂,路上那些站岗的士兵也应该都看到了。”
调查处官员点头,示意田光前继续。
接下来就到田光前没有时间证人的时候了:“因为去得早,饭堂还没开火,他们就说可以帮我下面条,临时揉面擀面要一些时间,我就去帐篷外抽了根烟,这段时间我还真没注意边上有没有人……”
田光前在审查点交(忽)待(悠)着,外面组织上的同志别提多着急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书生同志(田光前代号)和他那些同事都被带走了?”组织上的站点负责人询问田光前的联系人。
“根本没说原因,他们刚下战场就直接被拉走了。”联系人说着:“不过我们有同志认出领头的调查处军官主要是负责日谍的,所以很可能是有日本间谍泄密,应该是三民党的调查处截获了情报,估计是他们截获的时间点较早,那个时间点能够接触道机密的人员范围有限,排查起来比较容易,所以所有能接触的人都被拉走了。”联系人的猜测非常接近真相。
“那段时间书生同志是不是也给我们传递了情报?”站点负责人急着问道。
“是的,书生当时给黑山说了一份他前两天得知的情报,据说三民党打算用我们的军队吸引住日本人的火力,他们伺机偷袭扩大战果,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损失会非常惨重,其实这是没有必要的牺牲。”联系人回答。
“坏事了!”站点负责人愁道:“他和黑山经常直接交换情报的!他交换情报的时间没有证明!我马上向中央报告,请示中央如何完成。”说着负责人看向负责电报部门的站点高层:“你现在立刻去通知我们明面上的同志,要时刻关注调查处审查的情况,必要的时候直接找到三民党的军政府告知书生同志的身份,避免没有意义的严刑拷打!特别是要防止调查处打算用书生同志顶缸,放过真正的日本间谍!”
负责电报部门的站点高层点头:“我现在立马去发电报通知!”
组织各个链条立马运转了起来,赵教授连夜收到了自己上线传来的通知。
当晚用收音机收听到固定电台的加密信息之后,赵教授夫妻紧急翻译了组织上的通知,当翻译完成之后,两人凝重地对视一眼,赵教授对着夫人说道:“你处理一下这些东西,我立刻去寒星家里。”
赵教授夫人严肃点头。
寒星家中完成了一整天的忙碌和对两个小学生大厨的夸夸(一群没有底线的大人为了让孩子承担下厨房责任吹彩虹批),已经是洗漱了准备入睡的状态了。
“修容你早点睡!现在电费可不便宜!”寒星娘每晚例行催促。
“知道了知道了。”屡教不改的易寒星嘴上答应着。
夜晚悠闲的时光里,寒星家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谁啊?”寒星娘问道。
赵教授继续敲门。
程深和家人对视一眼,作为家里最高战斗力(自封),前去开了门,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文人长衫、围巾遮住大半张脸、带着帽子遮住眉毛连眼睛都看不清的人。
程深当即一惊:“你是谁啊?”
对方没有回答程深的问题,只是用明显变声了的嗓音说道:“告诉寒星:远上寒山石径斜,柳暗花明又一村。”说完就转身离开。
“不是,你是谁啊?说的什么东西?”程深想要伸手抓住对方仔细询问,却被对方直接闪开,眼看着对方三两步就没了踪影。
纳闷又预感不妙的程深锁上了们,来到所有成年人聚集的大厅(小学生大厨已经睡下了),对着易寒星说道:“对方说让我转告你,远上寒山石径斜,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是什么意思?”
听懂了的易寒星脸色一变:这是告诉自己,风紧扯呼,准备撤离!
看着昏黄的灯光下易寒星脸色的变化,整个客厅的成年人心里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寒星,这人你是不是认识?”程深问着:“对方连眼睛都没什么露出来?藏头遮脸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什么暗号?”
“你究竟干了什么?人家半夜来敲门通知你?”
“你这孩子倒是说话啊!”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易寒星脸色凝重,却知道要撤离的话,是没办法瞒着家人的,于是张口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两句诗的意思是告诉我有意外情况要准备撤离。”
没等大家继续发问,易寒星紧跟着放出一个大雷:“我和大哥都是工农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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