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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特价区前方许久,杜日恆看着那些穿着復古可爱的小动物公仔,忘却了时间。
当她回到一楼,正要开门离去时,那位神情阴冷的警卫将她叫住,毫不温和地要杜日恆打开背包让他检查。
「有店员看到你拿了东西……」她只听懂了这一句,后面的词汇或许因着她忍哭的努力,又或许因为她的语言能力还不够好而断裂,「那个小的侧揹包也打开。」
杜日恆只得照做。
她瞥见其他顾客经过,好奇地望向她。几名年轻人掛着看好戏的表情,推门向外以前,还嘟嚷了句「死中国人」,是那种刻意让她听见的音量。这让杜日恆想起了国高中经歷的一切,眼眶的水雾更加失控。
警卫总算放行后,杜日恆发着抖,缓步往寄宿家庭的方向走。如果可以,她希望能至少忍到家里再掉眼泪,不愿再让路人侧目。
然回家途中,一些高中生成群结队与她擦肩而过,不约而同地以手指吊起眼尾,大声嚷着自以为幽默的「青鏘衝」当作中文,怪腔怪调地说着你好;纵使这并非杜日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讥笑言语,在这个脆弱的当下,是加倍地令她难受。
那群学生并未看见杜日恆的泪水,可他们走远以后,她还能够听到猖狂的笑声。
她加快步伐,在模糊之中,抬眼望见不远处的前方,讶异于那一道无比熟悉的背影,竟与苏智惟好像,好像。
杜日恆晓得,那不可能是他。
儘管如此,她的心跳依然加快了速度,从妈妈亲手织的斜揹袋里头,摸出面纸与手机,尚未意识到以前,那串背得无比熟习的号码,已显示于萤幕上。
在按下通话键以前,她及时阻止了自己。
智惟哥……现在过得好吗?他会想听到我的声音吗?杜日恆想着,明明是她赌气,把社群帐号全数删除,美其名是整顿人际关係,实际上只是想要让苏智惟找不到自己而已。这样的她,真的值得苏智惟的温柔与关切吗?
最终,杜日恆选择打电话回台湾的家。相隔一万多公里的另一端,有爸爸妈妈心疼的嗓音;这一端,是她无法抑止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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