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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总是令杜日恆充饱了电回法国去的暑假,这次竟毫无疗癒作用。
等待登机的时刻,杜日恆例行来到机场书店。多年来,只要上飞机前没有到书店买本书,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当然,在她的心目中,世界上没有一家书店比得上向阳书屋。
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能够有如此温暖的色调,抚平她每一次炸裂边缘的负面情绪。她在那里有过许多珍贵的回忆,认识不少美好的书籍;可这一切,都随着汪琳告诉她的那些话语,被锁至丢失钥匙,无法再度开啟的盒子当中,再也不会,也不能想起了。
她的心彷彿被掏空了一块,或许,只能透过阅读,慢慢填补回来。
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水彩绘製的封面吸引了杜日恆的注意,竟是如此熟悉的笔触。虽然对于构图方式,杜日恆并不怎么理解,却觉得那样的画面,她好像在哪里看过。
拿起书籍翻阅,她发现这是一本文集,主题是「念想」。
或许是受到美丽封面的鼓舞,她开始选读几个段落。
却在读到其中一篇,那句「五年的距离,只盼你安好」,直觉告诉她,儘管笔名为「知心」,作者绝对是她这些年思念着的人。
翻至书本最末的版权页,像是故意隐瞒一样,封面美术设计的那一行,写着的名字仍是「知心」;至少,与那篇文章是同一人。
她想起他曾提过的儿时以及梦想。水彩,书写,绘本等单词逐渐组合成一个形状。杜日恆相信,是他。
即使未有信仰,杜日恆却认定了这是某种啟示,要她不轻易放弃那份喜欢。或许汪琳说的并不全然正确,或许这一切有其他解释的理由。
在尚未意识到以前,泪水已流了满面。
结帐时,店员手足无措地接过书,慌乱抽了张面纸给杜日恆,她的道谢挤在眼泪当中,嚐到了咸。
擤了鼻涕,擦乾眼角与泪痕,杜日恆露出歉然的笑,静静看着店员将文集装入纸袋,贴上胶带。
整趟航程,她都紧抓着那本文集。与其说是把它当作护身符,更像是保护着它,不被乱流或不小心溢出的饮料给伤害。
纵使没有任何确切指向,能够证明封面和其中那篇文章的作者是苏智惟,她仍然找回了些许希望。
杜日恆暗自决定,要心无旁鶩地把接下来的学程念好,真正回到台湾以后,再去见苏智惟。
不管结果如何,不论到时他的身边是否还有着她的位置,至少没有愧对学业,没有愧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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