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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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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不怕洛氏,却是万万不敢惹郑立昀的。

郑立勤把钱氏拉了回去,笑着道:“大哥别和这无知妇人计较,我一向以大哥为榜样,怎会对大哥所不满呢!”

“我也没有不满。”郑立全埋着头道。

郑立昀满意了,又笑着对郑立晏,“三弟,你大嫂有了身孕,这一路上也辛苦,我这个做夫君的也不能不管她,否则岂是丈夫所为?大哥想着,你一向身子好,平日里又最热衷做出一番事业让长辈宽心,便以为你不会推拒。”

“三弟,在这几个弟弟里,我最信任的便是你了,祖母是咱们家最重要的人,如今她老人家病了,除了你,我是谁也不放心的。三弟,就当我这个做哥哥的,拜托你了。”

他又是表明自己无法尽孝,又是抬高郑立晏,最后还近乎哀求,如此低声下气,郑立晏再不同意,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果然,郑鹏怒斥,“你大哥都如此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还要如何?你大嫂有孕在身,那是对我郑家有功,你呢,你与宋氏成婚多年,可曾得过半子?如今不过是让你背背你祖母就推三阻四,你心里可曾还有过这个家?可曾还敬着这家中长辈?”

好啊,好啊,这一个个的,以情又动理的,明明是要他们付出,却连好名声都要给他们剥夺了。真是好啊!

郑立晏心中冷笑,他与宋嘉然其实还是有所不同的,两人继承两具身体的同时,也继承了他们的部分感情,所以宋嘉然才会对宋家人感觉熟悉依恋。

他,心里自然也是对郑家人有感情的。尤其是郑鹏这个父亲。

年少时被冷落的不解、企盼得到关注的殷切……原身心里种种对父亲的感情,郑鹏都能感受到,所以脱离郑家这件事,他一直不如宋嘉然洒脱。

但现在,这份纠结,在郑鹏再次开口说出那句“你就和你那惹人厌烦的母亲一样”时,消失了。

他拱着手,姿态尊敬,语气却冰冷,“儿子心里有什么都不重要。”

“是我之前没转过弯来,也是,大哥身子不好,骑马弯弓都吃力得不行,背祖母这差事,万万不能交给大哥。我来就是。但是,”他环视一圈,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我夫人说得有理,能者多劳嘛,再者这分吃食一事,一向由祖母来分配,以后也自当如此。”

不顾吴氏微变的脸色,他走到老太太面前单膝跪下,“祖母,听闻您身子不时,孙儿来背您了。”

老太太是真不舒服,此前他们争辩不休,她依旧昏昏沉沉的,此时听到郑立晏的声音,也只是“嗯嗯”胡乱答应着。

“时候不早了,再耽搁许解差就要发怒了。那我们先行一步。”他示意宋嘉然和皎皎跟着,第一次,从队伍末尾走到了前面。

背,他就要光明正大的背,让所有人都看见。

宋嘉然紧随其后,看着郑立晏紧绷的侧脸,她心里叹气,还是没有说什么。

出了中州,便多是山路,他们才下一座山,就又得爬过另一座山。

山路上怪石嶙峋,行走艰难。

郑立晏舍弃了竹筐里的重东西,将空竹筐背在前面,将老太太背在身后。

他的背一向挺直,此时却有些弯了。

皎皎悄悄抹泪,她知道此番兄长有被逼迫之意,心里跟着难过。她与哥哥不同,哥哥年幼时也是享受过父疼母爱的,所以母亲去世后父亲态度大变,哥哥接受不宜。但她自出生起,便不曾有过父母的宠爱。

不曾有过,就不会有期待。

她对郑鹏的感情本就平平,此时竟多了些恨意,恨他如此偏颇大哥。

许是心思恍惚,脚下便一滑,还好被宋嘉然及时扶住。

“嫂嫂。”她有些不好意思。

却见宋嘉然皱着眉头看着前方的山路。

“嫂嫂,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觉着,前面路不太稳当。”她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

啊?“为什么?”皎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

“直觉。”一种莫名的直觉。她又叹气,“算了,没什么。”她有这直觉又能如何,总不能跑去和许解差说,她直觉前方不能走,要绕路走吧。

今日许解差并没有少了他们一顿饭,一到点,就开始分发了。

郑立晏如他所说,直接抢在了其他人前头领了郑家人的吃食。

意外的是,今天的午饭竟然还不错。

不仅有野菜饼子,还煮了锅粥,虽然这粥里的米少得可怜,但也能算是粥不是。

郑立晏将吃食领回来,留足了他们四人的分量,才将剩下的送到了郑家其他人那,也不顾他们难看的脸色就走了。

皎皎也顾不上自己先吃,小心翼翼地将粥一点一点地喂到老太太嘴里。

老太太的精神很不好,一张脸苍白得不行,看着颇为可怜,宋嘉然在一旁看着,等皎皎喂完粥,她给老太太喂水时,悄悄喂了颗药进去。

总不能真让老太太病死在路上,那便麻烦了。

喂完了药,她见郑立晏独自坐在一边,便走了过去坐下。

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腿上盖住,轻声问他,“父亲母亲,是怎么回事?”

婆婆去世得早,原身嫁到郑家后,原郑立晏并未和她说起过父母之间的一些事,所以原身一直以为,郑鹏与婆婆何氏感情还不错。但今日听郑鹏那话,却似乎另有隐情。

郑立晏自不会瞒着她,“郡主去世太过匆忙,府里几个孩子又小,需要人照料,老太太催得急,就定下了母亲。何家不算多富贵,但外祖父当时也是户部侍郎,算是朝中要职,本没有必要将女儿嫁作他人继室的。只是以前何家欠了郑家先祖的人情,不得已用女儿的婚事当作偿还。”

“其实两人也好过一段时间的,只是我那母亲性子最是刚烈,又希望他上进读书,他却最不喜人管教,久而久之,两人就出现了裂痕。后来何家落魄,他行事也更无顾忌,自纳了吴氏为妾后,更是时常有宠妾灭妻之举,我母亲怎么可能受此屈辱,因此生下我后,几年时间两人都未曾同桌用饭过。”

“后来还是老太太使了法子,我母亲又怀上了皎皎,最后却因难产去世了。”

宋嘉然恍然,难怪,她以前还奇怪,怎么说三房和大房一样都是嫡出,郑鹏对两人的态度差距却这么大,原是从两人的母亲那就种下了因缘。

敏慧郡主出身高贵,传言她貌美性柔,自然很对郑鹏这种独断专言之人的胃口,而且她是宗室,并不向往建功立业,所以两人感情颇好。但她婆母何氏,也是个有主见的人,且受了何家思想的影响,认为科举建业才是正道,就与郑鹏的理念背道而驰了。

她想到这,不由转头看了一眼吴氏,说起来吴氏也是性子温柔的那一挂,当然,是真温柔还是假温柔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吴氏每每对上郑鹏,那都是柔情似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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