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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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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分离的时刻,苏思琪自己有些伤感,所以不想让沈孟青去送行,害怕他们会在侯车室里抱头痛哭,男人倒显得比她平静,说:“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拿,我肯定要送你上车。”

“春运不让卖站台票。”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有办法进去。”

第二天上午,他们到了火车站,望着广场里乌泱泱的人群,苏思琪倒抽一口冷气,攥紧了男人的手。沈孟青显然也没见过这阵势,表情微微有些吃惊,但他没说话什么,搂着苏思琪往人群里慢慢挤过去。

每年春运,剪票口都设在广场上,穿着军大衣执着抢的武警在现场维持秩序,没票的通通不能进去。

苏思琪暗暗着急,沈孟青再神通广大,底下的人不认识他也没办法啊,人家手里端着枪呢!

但男人神情自若,队也不排,径直挤到最前面,将背包往安检仪上一放,掏出一个本本扬了扬,搂着她大摇大摆的往里走,苏思琪有些心虚,但愣是没有人拦他们。那个小本本护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到达站台上。

苏思琪好奇的问:“你掏的那是什么呀?我看看。”

“特别通行证,”男人不给她看:“机密的东西最好不要看。”

“哪来的?”

“借的。”

“找谁借的?”

“别再问了,问了也不答。”

他越不说,她越好奇:“安全局?航天基地?特警?秘密部队?sa?dhs……”

他哈哈大笑,就是不说。苏思琪抓着他的胳膊左求右求,他还是不说,俩个人在站台上嘻嘻哈哈,倒象是忘了离愁这回事。

火车呼啸而来的时侯,苏思琪看了男人一眼,他脸色还算平静,等车停稳,他把东西拿上去,并没有逗留,很快就下来,站在窗外看着她。

苏思琪强颜欢笑,挥着手跟他道别,沈孟青也挥了挥手,看到火车开走也没有追,很快就消失在苏思琪的视线里。

苏思琪呆呆的坐在床边,脸冲着窗外,任泪水滂沱而下。

第205章 坐哪路车到你家?

苏思琪下了火车才知道父亲病了,拖着病殃殃的身子来接她,结果站在广场上咳得惊天动地。苏思琪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一边帮苏启荣抚着背,一边就吼上了:“你在电话里怎么不说?不舒服就在家躺着,跑这么远来接我干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丢了哇!”

苏启荣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喘了一口气说:“呛了一口风而已,大惊小怪的作什么?”

苏思琪把他拽到避风处,“眼泪都咳出来了,还呛了一口风而已,今年贵庚啊老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逞能!”

“没逞能,”苏启荣被女儿数落得头低低的,“一个小感冒,都已经快好了。”

他把女儿的背包拿在手上,被苏思琪抢回去,只好拎她手里的袋子,苏思琪也不给他,挽着父亲的胳膊,说:“走吧,还要坐蛮久的车呢。”

回到家里,苏思琪看出来父亲不是什么小感冒,厨房的灶台上搁着药罐子呢!她更气了,站在厨房里就数落开了:“这么冷的天,你不呆在家里瞎跑什么呀!是不是老寒腿又犯了?一把年纪一点分寸没有,我都懒得说你!”

没听到苏启荣应她,走出去一看,父亲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她吓了一跳,赶紧过去瞧他:“爸,你怎么啦?爸,你别吓我,倒底哪里不舒服啊?”

苏启荣睁开眼睛,对她微笑:“没事,爸爸就是有点累了,饭菜都做好了,在锅里热着呢,你先吃吧,爸爸休息一会。”

“爸,我扶你到楼上睡,”苏思琪不由分说把苏启荣拉起来扶上楼去,父亲的身体向来很好,可病起来却这样虚弱,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上楼去,气都喘不均匀。

苏思琪很自责,打电话回来的时侯,竟然一点没听出来父亲生病了。如果知道的话她,不会让他到火车站去。

安顿好苏启荣,她下楼到厨房里吃饭,揭开大蒸锅,里面的四个菜还冒着热气,全是她喜欢吃的,她能想像父亲这一天的忙碌,肯定是早早起来去买菜,给她精心准备了这顿饭,又急急忙忙赶去火车站接她。本来就生着病,这一折腾,哪里顶得住啊!

苏思琪鼻子一酸,眼眶就湿润了,她强打起精神吃了饭,看到小锅里有剩下的米粥,端到灶上热了,舀了一碗给父亲送上去。

苏启荣闭着眼睛躺着,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醒着,苏思琪试探的叫了他一声:“爸,你饿不饿,我给你拿粥上来了。”

苏启荣缓缓睁开眼,撑着坐起来:“你吃过了?”

“嗯,”苏思琪点头:“你先吃点粥,药还要熬一罐吗?”

“加点水再熬一罐吧,晚上还有一次没喝。”

苏思琪把粥碗端到苏启宽荣手上,下楼去熬药。

水一滚,药香就弥漫开来,氲白的雾气升腾而上。小的时侯,每次她生病,父亲就坐在这里,拿把小扇子,守在灶前给她熬药,她不喜欢吃中药,觉得苦,嚷着要吃西药,父亲别的事都依她,唯独这件事不妥协,硬让她吃中药,苦洼洼的药汤喝下去,整个人都是紧绷的,父亲赶紧往她嘴里塞应子,又甜又糯的桨果三两口就咽下去,驱走那点苦味。做为奖励,她还可以得到一颗,放在嘴里含着,慢慢的品尝。

长大些了她才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西药治标,中药治本,中药不但治病,里头还掺了一些强身健体增加抵抗力的草药,所以从小到大,她都很少生病,有个感冒什么的,连药也不用吃,生扛两天就没事了。

父亲的身体也一直很好,在她眼里就象美国大片里的超人,不生病,不会老,不会死。但这次回来,父亲不但病了,也老了,两鬓微微发白,象冬日早晨里淡薄的霜。

她在慢慢长大,父亲在慢慢变老,万物皆有变化,就象小时侯煨药是用蜂窝煤,而现在变成了液化气,早就不需要拿着小扇子煽火了。

她知道父亲是因为林浩楠的事情伤了心才病倒的,他在s市的那几天,既心疼她,又对林浩楠气愤填膺,如果不是她拦着,他就去找林浩楠算账去了。送父亲上火车的时侯,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哀伤当中,而父亲一脸愁容,父女俩个在剪票口道别的刹那只差没无语凝噎了。

大概是受了风寒,苏启荣的病情加重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苏思琪不顾他的反对,请了镇上的大夫上门给他瞧病,开了药挂点滴。西药虽不治本,但好得快。

到下午,苏启荣的精神就好多了,半眯着眼睛躺在睡椅上晒太阳,苏思琪坐在一边给他削橙子,嘴里嘟噜着:“老头,你不喜欢西医,但关键时刻还得靠它,现在感觉好多了吧?自己的身体自己个上点心,毕竟年过半百,身子骨不比从前,该服老的时侯就要服老。等我回s市的时侯给你捎点蛋白、粉来,听说那玩意对老年人好,我不在家……”

她絮絮叨叨的念着,苏启荣的脸上慢慢露出欣慰的笑意:“思思,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苏思琪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她明白父亲的意思。

“老头,你怎么比我还不经事?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谁离了谁地球不照转啊!”

“这样想就对了,你没回来的时侯爸爸是真担心……”

“担心什么?”苏思琪把削好的橙子掰开,给了一半给苏启荣:“担心我整天以泪洗面?切,自个的闺女还不了解吗?我是那种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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