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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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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街上游荡了很久,象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走,到最后一秒钟,沈孟青还在保护她,不告诉她真相。他宁愿所有的痛苦一个人承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知道了,如果说和他分手让她痛不欲生,可始终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但现在,一切都完了,只剩了绝望,他们不可以再在一起了。

到这一刻,她才真正读懂了沈孟青眼睛那种让人心酸的痛楚,因为他也绝望了。

手机一直在包里响个不停,她不想接,也懒得看。好象突然间,一切都想开了,生也好,死也罢,她的生活已经糟得不能再糟,就这样吧,这一生她反正是好不了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很多人从大楼里涌出来,瞬间把街道挤满了,公交车上挤满了人,地铁口也是黑压压人头攒动,出租车一辆接一辆从她面前驶过去,全是满客。到处都是人,人人行色匆匆,只有她,只有她是悠闲的,双手插在口袋里,背着小包,在街上闲荡。

四周嘈杂一片,喇叭声,说话声,手机铃声,还有音乐声,听在她耳朵里杂乱无章。

华灯初上,饭店门口的彩灯亮了,身材高挑的咨客小姐立在门边,上面披着毛绒绒的披肩,下面却是勾勒妙曼身材的紧身裙,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为了漂亮也真是拼了。

苏思琪的目光在咨客小姐身上绕了一圈,又去看立在台子上的菜谱,全是大幅的美图,看得她馋虫都出来了,真奇怪,这个时侯,她居然有心思翻菜谱。

咨客小姐见她翻菜谱,赶紧上前来热情的介绍,她站在边上安静的听着,不时点点头,咨客小姐口水都讲干了,也没见她有要进去的意思,便停了下来,问她:“小姐,我看你对菜品挺满意的,要不进去看看?”

苏思琪点了点头,跟着她进去,咨客小姐领她到大厅就坐,她却摇头,提出想要个安静的包间。

咨客小姐一听,立马笑得眼睛都弯了,忙说好,又带着她往楼上去,挑了间靠里的包间给她。

苏思琪点了几个菜,给自己倒了杯水,却一口都没喝,放在那里看着它慢慢变冷。她打开包,把鉴定书拿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收好。重新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托着腮,百般无聊的发起呆来。

手机调成震动,仍在包里嗡嗡响个不停。她还是不接,就让它那样响着。

很快,菜送上来了,四菜一汤,是她和沈孟青吃最后一餐饭的时侯的规格,虽然做法有点不同,但菜品是一样的。她开了两副碗筷,一副摆在她对面,不知道是给谁,好象这样摆着,她显得没那么孤单。

肚子有些饿了,但她吃得很慢,很优雅,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并没有太刻意,却做得这样好,连她自己都有些奇怪,好象被什么附了体似的。

细嚼慢咽的把饭吃完,她喝了半杯水,然后结账走人。

天已经全黑了,满街都是霓彩,一闪一闪晃她的眼睛,现在又该去哪里呢?她站在冬夜的街头,茫然的看着四周。

于是又开始闲逛,幸亏今天穿了一双方跟的鞋子出来,走了这么久,还不算累。

风越来越大,嗖嗖的往她脖子里钻,虽然她把领子竖起来,却不能完全遮完她修长的脖子,出门的时侯有阳光,没有系围巾,现在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她耸着肩,低着头,沿着街边慢慢的往前走,她以为她会哭,可是并没有,她以为她会崩溃,可是也没有,在等待的这一个星期里,她做了无数假设,想要避开那个最坏的结果,但最终,她知道绕不过去,就是那个结果,只有那个结果。

有了心里准备,所以看到鉴定书她并不意外。

手机好象有段时间没响了,她拿出来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黑了屏,原来是没电了,来电太多,所以没电了。

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她猜时间应该不太早了,因为她已经冻得直哆嗦了,实在忍不住,她拐进了路边的一家连锁酒店,虽然不是很上档次的酒店,洗个热水澡还是可以的吧。

开了一间房,她拿着房卡上楼,房间很小,浴室用透明玻璃隔开,一张大床,窗边摆着一对短沙发,电视挂在墙上,进门的地方有个衣橱,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她也不需要什么,有张床,有热水就够了。

惊喜的是居然有浴缸,于是她放了水泡澡,温暖的水包围着她,就象某人的怀抱,真舒服。她闭着眼睛躺在里面,迷迷糊糊差点要睡过去。

她很悲伤,却又没到崩溃的边缘,妥善的安排着自已,吃饭,洗澡,睡觉。

睡觉前,她把手机打开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她闭上眼睛想,得赶紧睡了,免得明天起不来,误了退房的时间。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手机就响起来,嗡嗡嗡的在床头柜上抖动着。她有些懊恼,居然忘了给沈贝儿回个电话,妹妹肯定担心坏了。

可是接起来,屏幕上却显示着老公两个字,那是沈孟青的电话,他们分手后,她也一直没有改掉称呼,现在怎么看怎么刺眼。

她在犹豫接还是不接,手机响了很久,一直到自然断掉。她睁大眼睛看着刚刚静止的手机,不到两秒,它又响起来,这回她没有犹豫,拿到耳边接听,刚说了个喂字。沈孟青的声音咆哮而来:“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关机?”

她被他莫名其妙吼得有些委屈,怯生生的说:“手机没,没电了。”

男人在那头顿了一下,声音稍微缓和了些:“你在哪?”

“酒店。”

“为什么住酒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住酒店,但男人这样问,她就说:“我知道你在躲我,我住酒店,你就可以回来住。”

男人沉默了一下,“不关你的事,我在外地有点事。”

她没说话,沈孟青也沉默着,却又都没有挂断电话。她听着男人的呼吸粗而重,却在极力压抑,一声一声,顺着无线电波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的眼睛不知就湿润了,很响的抽了一下鼻子,但他是哥哥,是她的哥哥啊!他们应该要忘了对方,不再见面,不再通电话,任何小小的依恋都要割舍掉。

良久,男人终于开口:“住一晚,明天回去吧,一个女孩子住在酒店不好。”

“好,”她轻声答。

男人停了几秒钟,又说:“你休息吧,我挂了。”

“好,”她刚应了一声,却飞快的叫他:“沈孟青。”

“什么?”

“我知道了,”她说:“我都知道了。”

她听到男人低下去的呼吸又粗重起来,声音竟似发抖:“你知道什么了?”

苏思琪无声的笑了,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很轻很轻的叫了他一声:“哥哥。”

那两个字象两颗钝而锈的钉子,瞬间扎进沈孟青的心里,皮开肉裂,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巨痛起来。

他象缺水的鱼,大口喘着气,一直喘着气。

“你为什么瞒着我?”女人的声音再度传过来。

沈孟青狠狠一拳打在墙上,骨节处有殷红的血迸出来,他终于冷静了些,说:“我以为这样你就不会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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