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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有线索?”
谢钰拿过手巾,慢条斯理擦了指尖,“我怀疑一个人。”
涂爻一怔,闻弦知意,“那位马姑娘?”
谢钰道:“徐茂才是个官迷,他的话不足信,但徐朗是个蠢货,身边的人也无甚城府,又一早被隔开问话,不可能事先串供……”
所以,他们说的应该是真的。
徐朗在外跋扈,对着开封府却没坚持多久,压根儿不必用刑,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了个干净。
他曾在三年前吸食五石散,后被徐茂才发现,一怒之下打个半死不说,还寻由头将暗中制作五石散的一家道观剿灭,并顺势将道观聚敛的钱财收入私囊。
没了来路,又被狠狠管束一番的徐朗着实安分了两年。
可就在大约一个月前,他竟无意中捡到一包五石散!
吸食过的人弄不到也就罢了,可一旦碰到,身体就会自动回忆起曾经那种癫狂迷离飘飘欲仙的感觉……
“徐朗日常去处皆有迹可循,最近并未接触可疑之人,我之前曾问过徐茂才,这半年间,徐府里只来过马冰一个生人。”
徐朗复吸五石散不奇怪,徐府来了大夫不奇怪,但恰恰那大夫来了之后,徐朗“捡到”五石散,难道不值得细究么?
大夫,恰恰就是会制作五石散的人群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样点心都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哈,选自上海科技出版社出品的《中国糕点大全》
第8章 留下吧
涂爻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欣赏她。”
所以才想方设法把人往开封府拉。
谢钰没有否认,可该有的怀疑也不会因为欣赏而消减分毫。
他见过太多才华横溢的人误入歧途,其中不乏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纵横多年的国之栋梁。
那些人不值得欣赏么?可他们照样会因为种种原因堕落。
马冰到达徐府的时间和身份都过于巧合,况且她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在真相大白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涂爻能理解他的想法,“不过事关一个人的清白,还需谨慎行事。”
谢钰道:“自然。”
如今他没有证据,就不会将怀疑置于明面。
人一旦被先入为主的想法困扰,就再也不能做出公正的判断。
正因为是人才,所以他才需要时间,需要慢慢地,细致地观察。
“也好,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如果那位那姑娘确实是罪魁祸首,放在眼皮子底下,也不怕翻出什么浪来;若不是,在这里任职绝不比她孤身漂泊在外差,而开封府也喜得人才,两厢得益。
谢钰道了谢,略说几句,起身告辞。
“你不怕她下毒?”涂爻带着几分揶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谢钰摇头,“不会。”
说来,那位马姑娘着实有些矛盾。
她光明正大地爱财,不放过任何一点赚钱的机会,连多送一餐都要加钱。可又会连续数月在宁安州义诊,甚至还会为在城门口偶遇的陌生人看病、送蜜橘……
这样的人,不是会任意妄为的滥杀之辈。
从书房出来时,日头已经升得很高,暖融融的阳光温柔洒落,晒得院中那只波斯猫儿昏昏欲睡。
墙角的迎春花开得极旺,一丛丛一簇簇,你挨我挤,几年下来,已然繁衍出一溜儿春日连廊。
谢钰沿着那鲜花连廊往前去,还没到前院,就听见一阵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嚎叫。
正假寐的猫儿被惊得跳了起来,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留下“喵”一声叫,滋溜一下钻到花丛中不见了。
谢钰的眉心跳了跳。
他叫住不远处的杂役,“前面在做什么?”
那杂役神色复杂道:“就是方才元大人带回来的一位姑娘,好像是个大夫来的,才刚问完了话出来,说来都来了,顺便给大家义诊……”
道理谢钰都懂,唯独不明白那一声惨叫从何而来。
那是看病还是行凶?
杂役张了张嘴,“大人,您还是亲自去瞧瞧吧,这三言两语间,如何说得清呢?”
谢钰真就去了。
前院有一处极大的空地,日常做演练之用,此时被无数来看热闹的官吏、杂役围得水泄不通,只看到乌压压的人头,听见此起彼伏的哄笑。
看着眼前的人墙,谢钰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老实讲,他有点想挤进去看,但……又实在做不出扒拉人的举动,着实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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