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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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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培等人齐齐喝道。

五儿缩缩脖子,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哼,不过是个小少爷罢了,换我,我也能做!”

众人下意识看谢钰,却见他不怒反笑,“你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

“那是自然!”五儿骄傲地一甩头,“小爷不过生不逢时罢了!若是那乱世,早就占山为王,逍遥快活去了!”

“呵,”谢钰嗤笑道,“你说的逍遥快活,便是杀人越货?”

他将葫芦荷包丢到五儿眼前,“可认得这荷包?”

五儿瞥了眼,“啊,认得,就那醉鬼的嘛。”

谢钰又问:“你杀了他?”

“是啊!”五儿爽快点头,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悔意。

按理说,衙门众人早就见多了穷凶极恶之辈,可眼见五儿说起杀人的事还如此淡然,不禁纷纷变色。

谢钰看着五儿的脸,对方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眼中满时坦然。

太冷静了,不,太冷血了。

谢钰从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儿对死亡和律法的恐惧,他就这样云淡风轻地说自己杀了人,好像在讲述早上吃了两个包子一样简单。

“为什么杀人?”

五儿竟然笑了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滑稽。

他挠了挠脸,懒洋洋道:“缺银子使了。”

谢钰皱眉,“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找活做?”

五儿吃吃发笑,“偏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受用?我便是懒怠做活!人生苦短,自然要及时行乐才好!”

能不劳而获,为什么还要去卖苦力,给人瞧不起?

傻吗?!

“可你分明已经得手,为什么还要杀人?”

“他竟然敢对小爷大声,”五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过来,好像不正常的是官府众人,“再说了,杀就杀了呗。”

“怎么杀的?”

“就,”五儿有点不耐烦,想了会儿才比划道,“那日我们见他醉醺醺的,又穿的那样好,就想搞点钱来花花。本来想着弄了银子就走的,谁知那厮不知好歹,还骂我哩,他娘的,小爷能受这恶气?索性杀了完事!”

说着,他笑起来,指着同伴道:“哼,他不顶用,还被打了两下,到底得小爷亲自出马……人嘛,按在水里没一会儿就憋死了。”

他耸耸肩膀,弓着腰,歪歪斜斜道:“本想着尸体顺着河水冲远了,能多逍遥快活几天的,嗨!”

他挠挠头,咧嘴露出白惨惨的牙齿,像寻常的孩童懊恼没抢到可口的糖果一样遗憾道:“忘了有阵子没下雨,水流不大,大意了!”

堂上忽然一片死寂。

所有人现在才意识到,他们捉的不是什么十五岁的纯净少年,而是一头天生的,视人命为草芥的冷血恶兽。

这是人性最本质的恶,纯粹的恶。

他的心中没有正义是非,甚至没有做人的最基本底线和道义,只图一时痛快。

按照大禄律法,未成年者杀人,若有情由,或戴罪立功,则可适度减刑。

但谢钰几乎立刻就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判处五儿死刑。

他是不信人性本善的,有的人天生坏种,外界的善意和感化只会被他们视为理所应当,然后变本加厉。

第62章 义诊

人在上了年纪之后,难免会对年轻一辈抱有希望,五儿才不过十五岁,陈维倍感痛惜,想着能否教化一二,于是就去牢中探望。

结果正如谢钰所料,五儿非但没有忏悔或是感动,反而对他大加嘲讽,嘲笑陈维愚蠢。

见他确实无可救药,陈维不由十分失望,回来时瞧着人都有些没精神。

谢钰见了,就说:“陈大人若只遗憾他一人,岂不知若由得他长大,来日会有更多无辜者受害。”

陈维拱了拱手,一声长叹。

他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眼睁睁看着辖下一个孩子犯下这样的罪孽,痛惜之余,也恨自己无用。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会犯下这样骇人听闻的大案,是否是自己教化不力的缘故?

陈维正暗自懊恼,忽听谢钰道:“放眼天下,每年都有几个贪官冒出来,杀是杀不尽的,也有许多骇人听闻的命案,断是断不完的,那依陈大人之见,都是陛下的过错吗?”

陈维几乎立刻就跳了起来,“自然不是!陛下日理万机,岂能面面俱到,那些人不过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而已……”

说完,他自己也回转过来,谢钰竟是在委婉地规劝自己,一时感慨万千。

果然传言不可尽信。

以前他只听说,这位小侯爷冷漠不近人情,可如今看来却不尽然,倒是那无情之人却最有情。

案子破了,开封府众人却没有立刻离开东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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