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2)
压抑太久,她们需要发泄。
仿若对于生活的拳打脚踢来了一场痛快的反击。
闻渡也勾勾嘴角,无声地笑了,他轻轻挑眉,嗓音还有些沙哑,“爽吗?”
谈溪使劲点头。
然后又抓起他的右手,抹掉上面的血迹,“疼吗?”
闻渡轻轻张开五指,“还好。”
他的双眼出现了血色,刚才是真的用了十分的力气。
谈溪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
她微微低下头。
闻渡正好靠在她的颈窝。
他冰凉的唇贴在她颈侧的脉搏上。
感受着生命的跳动。
喘气声渐渐平稳。
他终于感到安心。
刚才看到谈溪被一群男的围着的时候,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那时候血液如岩浆般沸腾着,只想让他们消失,永远地消失。
谈溪的头微微歪着,靠在闻渡的头上。
直到一缕阳光悄悄溜进小巷口,她才开口:“待会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一下好不好?”
“嗯。”闻渡含糊地答应,又问:“什么时候开门?”
“大概八点吧。”
“嗯……”闻渡轻声开口,声音在小巷中显得如初春的风,“那就再多待一会儿吧。”
第64章 新生
谈向北的病情在四月初迅速恶化, 几乎是一夜之间,他再也从病床上站不起来。
叶琳白了头,日日守在病床前。
谈向北再次被送往医院是因为消化道出血。
他腹痛剧烈, 已经忍了许多天,在某次疼晕过去后, 他又被送上了救护车。谈溪放学赶去医院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插满了管子。
癌症晚期的病人最后的归宿是多功能衰竭而死亡。
谈溪北如今滴水不进, 输入的葡萄糖也被癌细胞抢去。
他消瘦,黝黑, 爬着去往生命的终点。
谈溪咬着牙捂着嘴在病房大哭, 始终不敢出声。
直到情绪稍缓,她才推门进入病房, 谈向北不知是否睡着, 但眉头紧皱, 神色痛苦, 似是生不如死。
叶琳原本漂亮的双眸已经失去了光彩, 看上去似乎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丈夫的命。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谈向北慢慢睁开眼睛,他双唇干裂, 看见谈溪坐在旁边的小桌上写卷子,轻轻抬了抬指头。
谈溪立刻回头,趴到床边,既是欣喜,又是心疼,“爸?你醒了?”
谈向北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 缓缓眨眨眼睛。
“感觉怎么样?饿不饿, 想不想吃东西?”
谈向北摇摇头。
事实上, 他什么也吃不进去,进食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
更准确的说,现在度过的每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谈向北庆幸自己很快就可以解脱。
他沙哑开口,“没事,爸爸就是想看看你。”
谈溪将他干燥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热泪流进父亲的手心。
谈向北抹掉女儿的眼泪,然后轻声说:“小溪,去把那个包拿来……”
谈溪回头,依言将靠在墙边的包提过来。
“把里面的画掏出来……”
谈溪低头掏出一卷画。
谈向北颤巍着伸出手,展开一张张素描。
这是他一个月来的成果,将谈溪从出生开始那天,每年一副画作,记录着女儿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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