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大监受到旨意,立即退下去传旨。
东陵帝看着手中北境捷报:“好一个许安归!泽儿,若你六弟在你的举荐下大败南泽,孤第一个对你论功行赏!”
许安泽微微一笑:“多谢父亲。儿臣身居太子之位,自然应该替父亲操劳一些国事。有些事情交给儿臣做,儿臣定当鞠躬尽瘁。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为重。国事虽然重要,但父亲的身体更重要。还请父亲保重身体。”
东陵帝揉了揉自己的头:“是啊,孤老了,这天下终归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许安泽微微欠身,“既然父亲身体不适,那便让儿臣替您宣太医来看看吧?”
东陵帝挥了挥手,表示默许。
许安泽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没多久,御书房里传来一声花瓶破碎的声音。
东陵帝指着门口,颤声道:“逆子!逆子!居然敢如此猖狂的提醒孤身体不行,早日禅位!孤还没死呢,就想来问孤要权!逆子!”
“咣当”一声又是一个花瓶破碎的声音。
邹庆大监传旨回来,看见御书房满殿的花瓶碎片,东陵帝扶着龙椅呼吸急促,立即上前去劝慰:“帝君息怒,帝君息怒啊!您越是这样,身子就越差,这点小事,真的不值当陛下生气!”
东陵帝指着门口:“那个逆子,这些年结党营私,在朝堂之上越俎代庖的事情干的还少吗?他这个太子当得好啊!都敢私自下太子令,杀他的兄弟了!当年孤真是瞎了眼,为何会立他为太子!如今养虎在侧,让孤日夜不得安枕!”
邹庆也是一脸苦意,劝道:“陛下,您还在生六殿下的气吗?”
东陵帝眼眸微抬,看着大监,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等他把话说完。
邹庆明白东陵帝的意思,连忙小心翼翼道:“老奴虽然是个没用的,但是这么多年跟在陛下身边,多少明白点陛下的心思。当年那件事六殿下确实反对声音最大。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陛下气也气过了,罚也罚过了。八年了,该把六殿下召回来共享天伦了吧?”
共享天伦。
邹庆这话说的极其讨巧,明面上是在说东陵帝的家事,其实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劝慰东陵帝,收回成命。
邹庆心里清楚,无论自己再怎么得宠,也是只大内的一个大监而已。朝局上的事情,容不得他一个奴指手画脚。
东陵帝当然听得出来邹庆这句话的意思。
邹庆跟了他几十年,知道他心中所念。
可是他是帝王,许多事情被人架上去,需要一个梯子才能往下爬。
东陵帝依然能够清晰的记得,那日许安归顶撞他的样子。
他愤怒地指着朝东门外的那片火光,字字慷锵有力地辩解与诉说,让他这个帝王毫无颜面。
许安归,居然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顶撞了他,转身离去,策马向着朝东门的方向奔去。
他这一去,八年未归。
第8章
◎落子开局◎
前些日子,许安归写了一本奏表,从千里之外的北境寄回,平淡地讲述了他大败乌族的事实。
邹庆伺候了东陵帝几十年,如何不明白这东陵帝的心思。
许安归到底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当年迫于情势,东陵帝不得不放逐许安归,不闻不问。
而今太子羽翼渐丰,党羽众多。
政令之事上,帝君的政令多有不便。
反倒是太子想做的事情,能做得顺风顺水。
太子许安泽在面对东陵帝的时候关心有加,实则暗地里已经有架空东陵帝君大权的心思。
而今朝中形式紧张,正是召回许安归的时机。
可这话要东陵帝自己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所以邹庆就极其有眼力见的“苦劝”东陵帝:“陛下恕老奴多一句嘴。现,太子即为储君,政务繁忙,许多事情顾不上陛下这边也是有的。六殿下还在宫里的时候,就有仁孝的美名……”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东陵帝显然很满意邹庆的反应以及这话里化外的意思,问道:“如果,这次安归大败南泽凯旋,孤就趁机把他召回来?”
大监缓缓地点头,表示可行。
压在心头的那一桩心事有了解决的方案,东陵帝长长出了一口浊气,顿时心里好过了许多。
*
十日之后,东陵北境大营接到了调任南境带兵的圣旨与调兵虎符。
许安归恭敬地跪地接旨,又恭敬地打发了送旨的内官,坐在营帐之内一直盯着手中的圣旨,沉默不语。
百晓撩起帐篷从外而入,看见许安归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的圣旨,忙问道,“怎么了?圣旨上说了什么?”
许安归把圣旨递过去,让百晓自己看。
百晓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来,扫了一眼,顿时睁大了双眼:“南泽小国居然敢举兵范境?谁给他们的胆子?!”
许安归仰起头,缓缓地闭上眼睛,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只是两息的时间,他就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安归的脸上露出狡黠地笑意,问百晓:“你这么聪明,那便来猜猜。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不仅让他们举兵,还真的拿下了南境两座城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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