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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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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谁,愿意真的去替太子毒害这个唯一为武将们争论过、为了武将们葬送了自己似锦前程的六皇子?

哪怕真的是受到太子胁迫,这些忍辱负重、有血性的汉子们也会选择自裁,来保护这唯一的希望吧?

许安归病的这些日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但足以让站在主帐前的裴渊感动的泪眼婆娑。

裴渊收了收心中思绪,对百晓抱拳一礼:“还请百军师好生照顾六殿下。若是殿下好转了,劳烦百军师转告末将们的担忧。”

百晓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将军也是一个能审时度势之人,将军若是明白殿下苦心,那殿下就没有白病了这一遭。”

裴渊心里有五味杂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百晓见裴渊这幅模样,便把之前与许安归商量好的事情与他言说:“其实裴将军心中一直忧虑的事情,也是殿下之忧虑。若是你们信得过六殿下在这里助殿下一臂之力,六殿下也必将投桃报李。”

裴渊抬头,瞳孔猛缩,道:“百军师的意思是……六殿下一直在为末将们筹谋着……”

百晓微微点头,却不回话。

只是这一点头却如泰山一般,重重压在裴渊的心房之上。

裴渊咬住嘴唇,单膝跪地,朝着主帐,无言地行了一个叩拜大礼,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百晓看着裴渊那由担忧到沉静再到狂喜的样子,不由地喃喃自语:“不愧是公子季凉,善谋人心计。这简单的一计,当真是收复了东陵南境军营的将心。百晓自愧不如……”

*

许安归在军营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千里之外的许都皇宫里,早就有人把这个消息分别传到了东宫与帝君那里。

许安泽在书房里看见这封密报的时候,俊秀的眉宇之间硬生生地凝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站在许安泽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看见许安泽如此表情,不知发生了何事,上前一礼问道:“不知道殿下唤草民来,所为何事?”

“先生来看看罢。”许安泽把手中的密报递给那个名叫何宣的男子。

何宣弯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上前,接过许安泽手中的那张纸,眼睛自上而下一扫而过,立即眉头也跟许安泽一样皱了起来。

“许安归病重,推迟回朝这件事,你怎么看?”许安泽问道。

何宣把手中的纸递回去,沉默了片刻回道:“恐怕病重这事不是真的。”

许安泽点头:“我也以为这生病一说,不过就是个幌子。那你可能猜出这个幌子背后隐藏的是什么?”

何宣没有立即回答许安泽,先是负手而立,仰头看着东宫金碧辉煌的宫殿屋脊,而后又低头缓缓在书房之内左右踱步。

大约走了二十多步的样子,他才抬头,开口问道:“殿下,您了解您这个六皇弟吗?”

被何宣这么一问,许安泽倒是愣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往事一般,脸色变得铁青,但到底还是回答了何宣的话:“我这个六弟,是皇子里面最是聪慧,品性端正之人。”

何宣等了一会,才意识到许安泽已经回答完了。

他轻叹了一声道:“看来,殿下也不了解六皇子这个人。”

许安泽皱眉:“我与他本来就是水火不容。再加上他一向受父皇宠爱,一直放在他生母身边养着。即便是皇子们每日的去太傅那里听学,我遇见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只能从他交给太傅的功课里揣摩他的秉性。”

何宣言道:“太子殿下,草民有句阶跃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许安泽深知何宣的厉害。

这些年如果不是何宣这个军师在身边明里暗里提点了他许多,恐怕他成为太子之后掌权之路未必会有这么顺畅。

许安泽点头道:“先生,但说无妨,与我说话,就不要做那么多礼了。”

何宣抱拳欠身道:“既然太子殿下心胸阔达,不与草民计较,那草民就妄言两句。若是入的了殿下的耳,殿下便多听两句,只当是暗夜流萤可照前路。若是入不了殿下的耳,殿下只管忘了便是,毕竟草民也只是略读过几本圣贤书,不如殿下见识宏远。”

“先生请说。”

何宣神情凝重地说道:“殿下对自己这个胞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您只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做了什么,有了什么,却没有查清楚六皇子这些年做了什么,有什么。这……实乃兵法大忌。”

许安泽顿时明白了何宣的意思,接着说道:“先生的意思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何宣点头:“陛下正是壮年,殿下虽然身处东宫,却也应该时时警惕周围。六殿下虽然因为八年前的事情被放逐东陵北境,但他能安然存活这些年,必然不全靠的是上天的庇佑。”

许安泽听到这里,忽然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了下去,压得他喘不上气。

连续深吸了数口气,才让心中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淡去,许安泽冷然问道:“先生这是责怪我这些年太过骄傲放纵了?”

何宣连忙行礼:“草民不敢。但,史书之上那些明主,总有忠臣逆耳,提钟惊醒,才有后来名垂千古为后世所歌颂的无量功德。殿下既然是要留名千古的,自当能够明白草民之苦心。”

许安泽轻叹一声:“先生之心,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些年在我一力推行的新政之下,东陵变得富足。这些固然是可以名垂千史的丰功伟绩,但,东陵尚有强敌环伺。我就算日后成了新主,不得武将拥护。在我这里,将永远有一个隐患。”

何宣皱眉:“殿下执意要召回六殿下,是……看中了六殿下手中的兵权?”

许安泽点头:“我若是不能让东陵将领为我效力,那最少也要控制住六弟,让他培养的那群忠士为我效力!”许安泽低头整理了自己的衣袖,缓缓抬头,“他不得不从,毕竟他的生母还在宫里。在我的手上。”

“殿下!”

何宣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见许安泽那一双逐渐变得赤红的双眼,这后面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他认识许安泽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清楚现在许安泽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许安归:媳妇,太子的狗头军师登场了,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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