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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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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景挚微微侧目看向许安桐:“这话我原封不动地送给你,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回来,当真不怕许安泽弄死你?顺带弄死你担心的那个人?看你方才心神不宁的样子,多半还是心里没数吧?”

许安桐张了张嘴,胸口里憋了一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喘匀。

这句话,在这许都,在这皇宫里真的就只有他许景挚敢说了。只需要一眼,他便窥探出了他心中的困惑。

或许是因为许景挚也是经历过夺嫡之争的人,所以感同身受。

许景挚等了半天不见许安桐回话,便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忽然听了一句毫不遮掩的大实话,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许安桐沉下眼眸,看着眼前这个人,心中忽然涌上总无数疑惑,无法解答。

许安桐记得许景挚是十岁那年在一场意外中伤了右腿腿上的筋骨,他嫌弃拄拐难看,外出便一直坐着轮椅。

更是小小年纪在许都有了自己的府邸,自那以后他便以静养的名义搬出了皇城,独自住在了许都西南角一处偏僻却富丽堂皇的宅院里。

也是那一年他们的父亲,也就是许安桐的皇爷爷身体渐弱,立储之事一再拖延,朝臣们在朝堂之上围绕立长立幼这个话题争论了三个月有余的话题,最后终于在许景挚这一摔中终结了。

东陵皇帝怎么可以是一个瘸子?这不是失了许姓皇族的体面?

于是那一年许景乾在许景挚摔伤了腿之后,成了太子。

没过几年便理所应当的继承了大统。

许景挚这一摔摔掉了太子之位的事情一直在朝臣与民间疯传,其中不免有阴谋论者说三道四。

现任东陵帝上任之后虽然清洗了当年替许景挚说话的人,却对许景挚出奇的好。

几乎是延续了先帝对他的宠爱一般,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是头一份给他送去。

好像是在告诉世人,他们兄弟关系和睦,许景挚的那场摔掉太子之位的意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年少的时候的许安桐也曾听过这些风言风语,但是看着父亲对许景挚的好,他更愿意相信他的父亲是真的心疼他这个最年幼的弟弟。

事实上,许安桐那些景字辈的宗族叔伯也确实过的很惬意,守着自己的封地,安分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富庶安乐。

只有先帝嫡出的皇子,只有许景挚一个人因为腿疾与先帝的疼爱留在了许都,与他的皇帝兄长继续上演着一副兄友弟恭的场景。

而今十几年过去了,许安桐已经从一个少年成长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亲自身处了这场夺嫡之争,吃了几年戍边之苦,痛失了自己的王妃,人前人后小心翼翼地说话做事,才知道当年许景挚的那一摔,或许真的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十六皇叔,”许安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平静,“这么多年了,你没有恨过父亲吗?当年皇爷爷明明是想让你当太子,继承大统的。”

许景挚没想到许安桐居然会如此直白地问出他心中的疑惑,刚才他走神时撞在他身上,多半也是在想这件事吧?

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许安桐与许安归离开许都已经八年了。

而他也已经从一个孩童长成了一个风华卓越的男子。

时间在指缝中流逝,他们居然也要面临自己当年那般困境了。

这是许安桐在向他寻求答案吗?

在这场凶险万分的夺嫡之战中,他是要如他一般明哲保身,苟活下去……还是要与他走向一条截然相反的路?

王族的夺嫡之争向来就是九死一生。

他们上一辈的争斗,也要在他们这一辈中重演。

第58章 ◇

◎闲聊◎

这是必然的吧?

哪怕当年他一点都没有想要当太子的意思, 他母妃身边的朋党也力求把他送上太子之位。

那些保举他的人,其实是在为自己谋求一个更广阔的利益。

许安桐身后站着的是惠妃,是解和, 是整个解家的百年荣辱兴衰。

许安桐如同自己一般,无法选择。

许景挚沉默了许久, 才又露出那惯有的桀骜地笑:“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现在大局已定,还提的作甚……是我的命不好, 横出意外,摔断了腿……”

“皇叔,你心里,真的觉得那场意外,只是单纯的意外?”许安桐注视着许景挚。

许景挚这些年在许都纸醉金迷,放浪形骸, 或许就是因为心中所想无法证实, 却又无法医治好自己的腿伤, 才会如此。

许安桐坚信许景挚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哪怕他现在看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许景挚收住了笑:“怎么?我怼了你一句大实话, 你也要问我要一句实话?”

许安桐停下脚步,走到许景挚的身前:“我从来都不想参与储位之争,当年皇叔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但是我们都被东陵皇子的身份拉入了无法回头的深渊——皇叔,我很痛苦。”

许安桐的话语间夹杂着些许颤抖, 他眼眸微红, 心中似有无数的悲愤。

许景挚抬眸,细细地打量着夕阳下许安桐清瘦的侧脸, 那是一种带着决然与莫名悲伤的脸庞。

他心中有迷惘, 无法自圆其说。

许安桐的为人, 许景挚一直都清楚。

他们都清楚的了解对方的品性,所以才会有许安桐在这里向他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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