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书香与墨香皆是一愣,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要怎么办。
许安归解释:“我不习惯有人伺候。”
书香虽然不敢抬头,但是却是壮了胆子,上前一步回道:“清王殿下交代奴,您刚回许都或许有些不适应,但终究会适应的。让奴务必伺候您起身。”
许安归知道许安桐的苦心。
他既然已经回到了许都,接回了帝国六皇子的身份,那么宫里的那套规矩,他就必须适应起来。
许安归沉默了片刻道:“放下罢,这件事,我去同兄长说。他不会苛责与你们的。”
书香与墨香又相互看了一眼,才把手里的衣物与靴子放在了桌子上,退出了许安归的房间。
许安归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来到桌前,摸着那两个小宫女送来的衣服,心中有无限的感慨。
还记得年少的时候他还住在皇宫里,每日清晨都会有两个这样的小宫女端着被熨烫、熏香好、用最顶级的锦缎做的衣裳来给他换上。
他只需要伸直手臂,衣服就会整整齐齐的归置在他的身上。
苍山学艺三年,军营生活八年,都让快让他忘记了自己原本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帝国皇子。
让他忘记了他本来也是穿着用无比昂贵的缎子裁出来衣裳,走在云端,俯瞰整个苍生大地的人。
其实他也不是不习惯被人伺候,只是他肩膀上的伤,实在不能让旁人看见,免得引出更多的事端来。
他只能自己艰难地穿上衣服,然后忍着肩膀的疼痛,把换下来的衣服丢在了床榻上,低眉去看了看丢在床榻上的衣裳,若有所思似的,然后装得没事一般推开门。
书香与墨香站在门外,见他出来,立即把头放得更低了。
“兄长回来了吗?”许安归问道。
书香回答:“回六殿下,王爷已经回来了。在膳厅等您去用午膳。”
许安归点点头:“去帮我收拾下屋子罢。我不喜欢屋里有味道,不要点香。”
“是。”书香与墨香应了之后便低着头进了屋子。
看着许安归走了以后,书香与墨香才松了一口气。
墨香一边抱起床上的被子,一边说道:“我还以为六殿下不肯让我们伺候呢!看着我俩的时候一脸冷漠,像城外护城河里的冰一样!”
书香把许安归丢在桌上与床榻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好:“六殿下自然不能跟咱们王爷比。咱们王爷是出了名的好性子。”
“可是,书香……六殿下长得真好看!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墨香忍不住抱住了许安归睡过的被褥。
书香看了一眼墨香,笑了:“看看你,又犯花痴了?你啊,就别想了,六殿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这些年别说通房了,身边连一个丫头都没有留过!”
“你不害臊……满嘴胡吣!我何时有那个心思了!你再胡说,仔细我撕了你的嘴!”墨香面红耳赤地把许安归床上的被褥抱出了房间,拿出去晒。
书香笑着摇摇头,把许安归换下衣裳一件一件地放入了竹篮。
正收拾着,书香看到手中的里衣肩膀处,居然有一片殷红。
她吓得立即把这件衣服塞到竹篮里,望了望在园子里晒被褥的墨香。墨香正把被褥抛过绳头,她迅速收拾把其他衣裳也捡起来,抱着竹篮道:“墨香,我去洗六殿下的衣裳。”
墨香应了一声,书香便紧紧地抱着许安归换下来的衣服,向着后院去了。
午膳之后,许安桐照例准备小憩一会。不想书香却早早地候在了许安桐的寝殿门口。
许安桐见到书香一脸愁容,不由得笑了:“怎么?六弟不喜欢你们,把你们轰出来了?”
书香点点头。
许安桐会意地点点头:“方才用膳的时候他同我说了,他既然不喜欢你们进屋子,那你们就在门外伺候着,扫扫院子,做些给他端茶递水的活,落个清闲。”
书香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爷,奴是有别的是来禀报。”
许安桐见状,只是愣了一下,便让书香跟着他进了寝殿。
许安桐坐下,墨染上前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书香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叠得整齐的白色里衣,双手呈给许安桐:“这是六殿下的里衣,奴收拾的时候,收起来的。请爷看看左侧肩膀处。”
许安桐接过来,展开,发现许安归左肩的地方有一处水渍,上面的血迹,已经淡去了不少。
书香继续说道:“奴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把这片血迹蹭掉。想来六殿下受伤已久,这衣裳来回渗透,洗不掉了。奴想着这几日院子里有郎中,六殿下却没有召过郎中帮他瞧一瞧肩膀上的伤,是不是六殿下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召郎中……所以奴也不好把这件衣裳让旁人看见,便送到爷这来了。”
许安桐蹙眉,拿着衣服看了许久才把这件衣服递给墨染,对着书香道:“六弟才从战场归来,战场上的男儿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六弟原也不是个娇惯的,大约是伤得不重,他觉得没必要惊动我。既然他觉得无大碍,你也不要小题大做,还是照旧去伺候。只是以后每日你一个人去伺候便可,让墨香回来罢。你是个伶俐的,这事不要声张。日后再有这样的衣裳,你看着处理。我与六弟都会念着你的好的。”
书香半蹲,恭谨地回道:“是。奴告退。”
许安桐望着书香退出寝殿合上门,便又重新拿回许安归的里衣,对着墨染轻叹一声道:“这衣裳,你拿去烧了吧。在院子里你留意一些,若是书香是个聪明的,就不会到处散播六弟受伤的事。想来六弟也知道他受伤这事瞒不住贴身伺候的人,便起了试探的心思。若是书香不通透,你寻个时机,帮六弟了结了她罢。”
墨染低头回道:“是。”
*
缘与轩是烟雨斋的客房,这里虽然也还是独门独院,但是作为客房,院子并不大,院子与院子之间离得近。
许安归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即便是没有午间休息的习惯,此时也不得不用了午膳继续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只是还未睡得自然醒,就听见隔壁院子里传来欢声笑语,或是嘤嘤凄凄的哭声。
许安归张开眼睛,躺在床上养神,许久才缓缓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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