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2 / 2)
季凉与许安归皆是一愣,许安归立即站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直直向会客大厅走去。
“谁来送的?”许安归侧目问百晓。
百晓回答:“是御前侍卫,秋大人。”
听到来人是秋薄,许安归顿时脸色便阴沉了下去,不知不觉中走得更快了。
许安归从会客大厅侧门进入,看见秋薄是一身深蓝色常服负手而立,面朝门外,仰头望月。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下意识地抱拳,欠身行礼:“见过安王殿下。”
许安归侧目望了百晓一眼,百晓很是识趣地退出了会客大厅。
整个大厅里,只有四角的烛火在随风闪烁,纱帘轻轻摇摆。
许安归望着秋薄,语气淡漠:“陛下让你来送密旨?”
秋薄从怀里拿出一个密封的小竹筒,递给许安归:“请安王殿下检查。”
许安归注视着秋薄,眼眸微眯,从秋薄手上接过密封的竹筒。竹筒上封着纸条,盖着东陵帝的私印,没有被人破损地痕迹。
许安归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看向秋薄,淡漠地问道:“你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秋薄低着头,一副恭敬模样:“不知道安王殿下想知道什么。”
“有关于她的。”
许安归没有说“她”指的是谁,但是他相信秋薄知道他说的是谁。
“微臣——无可奉告。”
秋薄说这句话的时候,直起了身子,只有回答有关于她的问题的时候,他不想矮许安归一等。
秋薄的动作,许安归尽收眼底。
他眼眸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秋薄却是微微颔首,眼眸越睁越大。一时间整个会客大厅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前兵部尚书,北寰将军的遗孤——北,寰,洛。”
许安归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秋薄心中猛地一紧,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也不敢说话。
许安归却是已经看见秋薄的瞳孔猛然一缩。
许安归看见秋薄的反应,瞬间就笑了出来,他用那只密封的竹简敲着手心,缓步踱到秋薄的面前,笑问道:“朝廷重犯,师兄以为我应该拿她怎么办呢?”
秋薄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依然不言。
“她先是在北境算计我,差点让我死于非命。后与我一起去了乌族去灵山大营,向我兜售智谋,助我救人。而后又以诡诈手段,逼迫郭家同意她代替郭若水嫁给我。算计太子,谋杀亲王,代嫁郭府,又是朝东门事件军门的遗孤,朝廷至今通缉的要犯。”许安归围着秋薄缓慢地绕着,“师兄,这桩桩件件,可都是掉脑袋的死罪啊。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呢?”
秋薄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有一股杀意从他身体里四溢开来。他身边那把纯黑色的佩剑正在隐隐嗡鸣。
许安归右手单手缓缓落在秋薄的肩膀上,将要碰触到秋薄衣服的那一瞬间,秋薄身形一矮,宛如一条泥鳅一般从许安归手下溜走,转手便拔出了身侧的月夜,直指许安归胸口而去!
许安归右手抬起,亦是抽出身侧的那把银白色的月芒,横档在胸口。
“嗡——”的一声,秋薄的黑剑剑尖撞在许安归银白色的剑身,发出两剑相交的长鸣。
秋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渍,从他的脸庞滑落。
许安归到是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抬手用力,直接把秋薄格出去一丈远。
“心气大乱,如何才能用得稳剑?”许安归望着秋薄,“师兄,是什么让你心智变得如此脆弱?”
许安归他用他惯有的淡然,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
秋薄与许安归一起习武三年,对打的次数不少。许安归学剑比他晚许多,却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
不然廉杀也不可能在许安归下山之前把自己的成名剑之一月芒交到他的手上。
月芒是君子剑,银白色的剑身,就是这把剑的魂。月芒的剑谱行事坦荡,出剑有月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一剑,可照亮黑夜。
而秋薄手上的月夜,则是月芒剑的影子,有光明的地方,必然有黑暗随行。
所以月夜是一把辅佐之剑,与月芒随行。
这两把剑从没有相交过,因为这两把剑在廉杀的手上,从来都是一起指向同一个敌人。廉杀把这两把剑分别送给许安归与秋薄,其用意不言而喻。
却不想他俩八年后的第一面,连话都没有说上。第二面,却已经两剑对峙。
秋薄对许安归,总有同门之情,他不想这样,可是为了季凉,为了他心中那一抹从来都没有放下执念,他不得不这么做。
她八年生死未卜,如今她从地狱里爬出来,他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重回地狱?
秋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重新调整了姿势,把月夜拉在了脸侧,眼眸中闪烁的光,也稳定了下来。
许安归看见秋薄调整了呼吸,收敛了气息,眼眸变得越来越亮,就知道他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就怕秋薄不与他动手。
若秋薄不动手,如何佐证季凉就是前兵部尚书北寰翎的遗孤,北寰洛?
第151章 言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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