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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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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邢已经许久没有办过这么棘手的案子了,眼下就算是他不想惹许安归,也不得不暂时把安王妃给羁押起来。

汤邢道:“这是自然,安王妃自然是由我们大理寺收押,可是……殿下,太子妃的尸首,也应该交由大理寺勘验……”

“陛下不发话,你们谁都别想碰太子妃一下!”许安泽说完便抱着郭若雪的尸身,上了马车,朝宫里去了。

许景挚阴着脸。

汤邢硬着头皮走到季凉身边,道:“委屈安王妃与王妃的两个侍女暂且住在大理寺了。”

季凉没有反抗,点了点头。

汤邢看向身边的大理寺少卿翟淳,道:“你带安王妃与一干人等回去问口供吧。”

翟淳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季凉走到许景挚身边的时候,抬眸看了许景挚一眼,然后跟着翟淳一起坐上了马车。月卿与枭雨也不得不作为嫌犯跟着一起去了大理寺。

汤邢与公良毅在现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便去找英国公府的下人们问话。

许景挚还站在案发现场,纹丝不动。

忽然门口传来一串脚步声,许景挚回身看见寒期起已经来了,便走出侧厅,把他拉到一角,低声道:“来的路上,江海是不是已经把事情与你说的差不多了?”

寒期起点点头:“是。”

“这案子你看翻案的几率有多大?”许景挚盯着寒期起,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寒期起道:“这事摆明了是栽赃,能在月神医与枭雨的眼皮下杀人,不被发现,说明了这人是有备而来。若是对方有意,可能在国公府里面已经查不出线索了。”

“查不出线索,你也要尽力查!”许景挚道,“安王被陛下招走,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来者不善,而且使的是连环杀招。你若接不住太子妃遇害的案子,安王那边的案子恐怕也凶多吉少!你明白吗?!”

寒期起少有的脸色凝重,道:“宁王殿下找我来,就是信任我的能力。我先去看看现场。”

说完寒期起就对许景挚抱拳一礼,转身进了案发现场。

许景挚交代了明远一定要看好国公府,切莫放出去一个人之后,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向皇宫。他需要知道许安归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

许安归此时此刻跪在议政殿内,盯着议政殿之上一箱箱白银与一沓一沓的银票,有些木然。

临太傅也跪在堂下,与许安归跪在一起。

东陵帝双手撑着案牍,一副痛心的模样,道:“这些东西你们作何解释?”

许安归看向自己的外祖父临允,临允抱拳道:“微臣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出现在微臣的宅院之中的。微臣无话可说。”

许安归亦是不知道这些银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临允的府邸,而且刚好一百八十万两,与盛明州私吞的银子数目刚好吻合!

东陵帝见临允是如此态度,深深一哂,道:“临太傅难不成是说,这些银子都是插着翅膀自己飞到你院子里的不成?!”

临允抬眸:“无不可能。微臣府邸陛下知道,只不过是一个三进院子。一间屋子是微臣的寝室,两间屋子是书房。临府就只有微臣一人所居,家中只有一个仆从帮微臣打理生活。微臣已经不再朝中担任实职,有国家俸禄供养。不知道微臣有何渠道,可以弄到如此多的银两?微臣年迈,衣食无忧,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在宫中为妃,不知道微臣要这么多银子有何用处?”

临允这番话说得东陵帝哑口无言。

许安归跟着说道:“前段时间临太傅主持科举,家中无人有一个月之久,门房又无人值守。谁若是想栽赃,一个月时间送这些银子银票进临府,绰绰有余。”

东陵帝冷笑:“照你们这么说,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了?!你们真的就干干净净一点事都没沾?!”

临允直起身子,肃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东陵帝当即一拍桌子:“放肆!”

“微臣十六岁三元及第,一直在翰林院以帝师身份授业。”临允抬眸用自己清亮的目光凝视着东陵帝,“无论是前朝君主,还是本朝君主,皆有听过微臣的训,就连陛下也不例外。陛下为皇子的时候,就已经在弘文馆听学数年,微臣这些年来,品行如何,是这些银子可以洗得黑的吗?若是可以,那便不是微臣品行有亏,而是当朝君主心中有亏!”

“临允!”东陵帝见临允毫不让步,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顿时怒火中烧,拍着桌子指着临允喝道,“你不要丈着自己帝师的身份,就可以在孤的面前为所欲为!”

“微臣这些年所做之事,就是匡正君主言行,让我朝君主做一个诚实正直之人。”临允面对东陵帝盛怒毫不畏怯,“现在陛下质疑微臣品行,也就是质疑微臣这些年授业之初心!士可杀不可辱,这事若是陛下以为是微臣所为,微臣必会一直与陛下力争到底!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跟临允争事理,简直是自取其辱。

自古真理不辨不明,临允一辈子都在研究真理,东陵帝怎么可能争得赢?

可这事也不能这么放过临允,即便是跟他没关系,也一定跟许安归有关系。

东陵帝被临允几句话堵得喘气都喘不匀,在一旁的邹庆见状立即端了一盏清心茶放在案牍上,打圆场:“陛下,用口茶。您这一下午都没喝过一口水了。”

东陵帝的怒火被邹庆堵了一句,这才放了放话头,喝一口茶,降了降火,缓声道:“这事,你们不知道,可揭发之人却有话说。”

临允脊背笔直,道:“陛下请说。”

东陵帝从手边拿过来两个信封:“这里面有两封密信……”

“敢问陛下,这两份密信是如何呈到御书房的?”不等东陵帝说下去,临允率先发问。

东陵帝不知道是被临允的气魄震慑住了还是心中确实有亏,微微一愣,回道:“这两封信皆是由御史台转呈的。”

临允不再问话,东陵帝打开其中一封说道:“这其中一封举报临府内藏匿了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说是与盛明州贪墨的银两数额一致,说临太傅就是盛明州背后真正的主子。另一封,则是说这银子的由来,是因为这次科举,临太傅主审,收受了贿赂,左右朝廷选拔人才。”

临允觉得好笑,冷哼一声:“这两封信上的内容,陛下可是相信了?”

东陵帝放下信,缓缓道:“这些银子如何来的,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封信的后半段——皆指出这些银子,是许安归用于豢养精兵的私银!暂且藏匿在临太傅府中的!”

许安归抬眸,表情肃杀。

原来重点是这句话。

临允当即就驳了回去:“说这话的人,其心可诛!且不说这些银子,数目庞大,为何不是兑换成银票,由商号押运。但就是豢养精兵,一时间,又何须这么多银子,刚好与盛明州贪墨的银两一致?再者,安王殿下有那么多地方可以藏这些银子,为何非要放在临府一个连门房都没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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