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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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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卿摇头:“她没看法。”

“没看法是什么意思?”许景挚又追问了一句。

月卿蹙眉,不耐烦地回答:“没看法就是没看法,这还能有什么意思?!你真奇怪!”

“她那么聪明,对于这件事,居然没看法?”许景挚根本不相信对于这件事,季凉心里没数。

“殿下!现在所有事情的证据都指向她,她又不能自己调查帮自己翻案,被关在大理寺的值房里,还能有什么看法啊?下毒之人是在我跟枭雨面前下的毒啊!我跟枭雨都想不到那人下毒手法,她能想到吗?”

不知道为什么月卿看见姓许的就一肚子火,许景挚一直追着她问季凉的事情,她就莫名的火大。

许景挚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他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树,需要她验尸救人,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把她当成薛灿的嫡传弟子就行了!

这么一想,许景挚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

*

天鉴院内,许安归与临允面对面坐着下棋。

窗外烈日打在窗棂上,漏了些光在许安归与临允的外衣上,亮光把两个人照得明堂堂的。

天鉴院是用来关押不得出宫的朝臣的,被关押在这里的人理由各异。到底是修在御书房不远处的院子,是要人生活的地方,所以修建的很是符合皇家园林的标准。

窗外绿草成荫,灌木都养得都快够得着一楼的屋檐了。

阁楼之外,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看得严实。

许安归右手里抓了几个棋子,左手拿着一颗棋子一下一下地砸着右手中的棋子,目光却是越过红木的窗棂,穿过湛蓝苍穹,落在了大理寺的方向。

“该你了。”临允提醒道。

许安归收回目光,扫了一下棋盘上的棋局,左手落子,然后又从右手里捏了一颗棋子,继续一下一下地砸着。

“你在许都里面,从来都不用你的左手的。”临允下了一步棋,轻声道。

许安归这才发觉自己无意中用自己的惯用的左手,连忙把手换了回来。

“你心绪不宁啊。”临允抬眸,苍老眼角爬满了皱纹,可是眼眸里却是精光闪闪。

“心绪不宁那倒不至于,”许安归跟着下一子,“就是觉得这事蹊跷,在想是谁人所为。”

临允沉声道:“我以前总教你,叫你为人正直。那时,事没落在自己身上。如今我也尝到了被人栽赃陷害的滋味,总觉得之前对你的要求,太过苛刻了。遇到这种事,人会生气,是人之常情,我却教你不要生气,不要报复……这是否太压抑你为人的人性了?”

许安归抬眸,笑开了:“哪有。我知道外祖父是怕我坏了心智,就正不回来了。时不时地敲打我,让我惊醒,切不可走了歪路。外祖父对我的期望……我心里清楚。”

“当今陛下在弘文馆里读书的时间太少了,”临允言语中有无限的叹息,“他早些年与先帝一起上战场,出谋划策,是个有灵气的孩子。若是肯用心学习为君之道,必然是个明君。可他在该学习的年纪,学会了耍诈,学会了猜忌,学会了争夺,这一切都让他对现在的一切都患得患失。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心地真挚的孩子,学会不了信任别人,会让他很痛苦。”

“本来这个皇位,皇爷爷中意的人也不是父皇。”许安归轻描淡写地说着,“外祖父多数时间都去教导十六皇叔了,教导父皇的时间必然就少了。外祖父也不必觉得可惜,外祖父教过那么多储君,前朝的那些受教的帝王不也是没有守住家业,让我们许家给打下来了吗?所以当皇帝这事,是看天赋的。天赋好点,就当得好点,百姓就舒服点。天赋差点,守功即可。坐等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继承家业,然后在名扬万里。历朝历代不都是这样,与谁当帝师并无太大的关系。外祖父又何必自扰呢?”

“你倒是看的通透。”

临允微笑着,有贤妃冠绝后宫的模样。

一点都不难想象,临允当年十六岁三元及第成为前无古人的新科状元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新科状元郎,骑在马上,去朝拜君主,入翰林院成为帝师,是多少闺阁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

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现在年过六旬,也依然有一副安然自若的气质萦绕在身,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儒雅风趣。连他落子的手,好像渡了一层光,整个人变得更加神圣。

“外祖父,”许安归望着临允,“若我以后有了孩子,我一定把孩子送到外祖父的跟前,让外祖父教导他们。不为别的,只为他们能够为人正直,心中有一股浩然正气。”

临允看向他:“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那么久。”

“会的,外祖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许安归道,“外祖父虽然不在朝堂担实职,可您教过的学生遍布天下,一定会有人能继承您的意志,让东陵江山更加繁盛。”

临允点头:“但愿如此罢。眼前这一关,能不能过都还是个未知数。”

许安归落了一子:“等等看罢。看看乌云有没有本事遮蔽朝阳。”

*

许景挚带人进了宫,到了东宫外。

元宝拦住不让许景挚进去:“宁王殿下,不是奴不让您进去,实在是……”

“啪”的一声,元宝就被许景挚一巴掌扇在地上,许景挚冷眼睨着元宝,呵斥道:“我许家养的一条狗都知道见到我叫两声讨个喜,你个畜生好歹也在宫里这么多年,也没被我们许家给养熟,到学会狗眼看人低了?”

元宝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跪下,哭丧着脸道:“太子殿下丧妻,悲痛欲绝,我们做奴婢的若不是在这个时候照顾着点,那便是忤逆了主子了……”

许景挚从袖子里掏出东陵帝的密旨,甩在元宝的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元宝捡起怀里的密旨,看了一眼,当即就吓破了胆,许景挚这是奉了密旨查案啊!他这个是阻挡钦差,罪无可恕啊!

元宝当即就把密旨卷好双手奉上,低着头哭道:“奴该死,奴该死!奴这就给宁王殿下带路!”

许景挚懒得跟他废话,扯过密旨,直接带人进了东宫。

元宝把许景挚引到雪霞宫,只见雪霞宫的宫门大开,整个宫里已经布置起了丧番。白黑的丧番在风中微扬,把整个雪霞宫染成了白色。

郭若雪的尸身放在雪霞宫的正中,许安泽跪在郭若雪的前面,烧着银钱。

许景挚走进去,朗声道:“我奉旨查案,要验太子妃的尸首。”

许安泽回眸,木木地望着他:“还有什么好验的?杀死太子妃的人,就是她的亲妹妹!是安王妃!那么多人看着,安王妃逃不掉!”

许景挚冷笑道:“你不让我验尸,我怎么知道太子妃是怎么死的?万一……另有隐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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