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顾休休朝她伸出了手:“愣着干嘛,四皇子让咱们骑他的马去,赶紧上来啊。”
她怔怔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将手伸了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顾休休扯到了马背上去。
帷帽下的白绢迎风飘着,顾休休扯着缰绳,双腿微微用力,夹紧马腹,便见白马扬蹄仰身,嘶鸣着向前奔去。
清晨的曦阳与缕缕炊烟应和着,似乎有金灿灿的光洒在了她头顶的帷帽上,风鼓动着白娟,如湖泊中的波纹,波澜潋滟。
即便是一向不喜顾休休的顾佳茴,此刻也不由得看得呆愣。
不愧为北魏第一美人,言行举止透着优雅洒脱,纵马飞奔起来便英姿飒爽,如斜山玉石般美好无暇。
待顾佳茴回过神来,不禁垂下眸,死咬住了唇瓣。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四皇子是准备与顾休休共骑一马,送顾休休到采葛坊去。
若是如此,待他送完顾休休,总不能让她一人傻等在洛阳街头,定还会骑马回来接她。
可顾休休偏不走寻常路,竟是夺了四皇子的白马,把他扔在街头巷外,直接带着她纵马离开了。
该死!真是可恶!这样好的机会,竟然白白浪费了!
纵使有万般不满,顾佳茴也不敢表现出来,她收敛起心思,温声细语地拍着马屁:“姐姐的马术真是威风。”
顾休休没有回应,这次倒不是故意的,迎风纵马,风声鼓动,她左耳本就几乎听不到声音,此时更是费力。
只是眼前时不时会飘过几条弹幕。
【啊啊啊我爱了!阿休骑马的样子好飒!】
【怎么回事,顾休休和佳茴在一起竟然有点好磕?】
【笑死了,四皇子被扔在街头风中凌乱,好惨一男主】
【等等,这剧情线是又崩了?男主不在,一会谁给她们解毒?】
【不是还有太子,考验男二能力的时候到了,一整个期待住】
【谁的苦杈子掉我脸上了快穿上!还不一定被下药呢】
到了采葛坊,差不离是刚刚开门,多亏了四皇子的白马,才没有在路上耽搁太久。
她们来得太早,采葛坊还没有多少客人,只有坊内的伙计在洒扫院子。
采葛坊是北魏最大的布坊庄子,占地面积极广,不光开在洛阳,还往来各国,低至邻国小城,高至西燕大国,进口、出产上等绢绸布料。
没人知晓这采葛坊背后的主家是谁,只知采葛坊一匹鲛纱能卖出万两金的价格,北魏贵胄皇族们仍趋之若鹜,还时常抢破头都买不到。
顾休休每年都会来几次采葛坊,因此伙计已是认得她了。
北魏本家的贵族女郎出门,一般都会带帷帽遮面,伙计凭着那帷帽的用料,便判断出了她的身份,温声询问:“女郎可是来取顾家三月前订得绛绡和漳缎?”
顾休休环顾四周,似有些警觉,颔首道:“你把白马栓到马厩去,我在此处等着,你去取来便是了。”
伙计应了声,让其他小厮招呼两人坐下稍候,而后到布庄里去取布了。
顾佳茴是第一次来这里,她眼里充满了好奇,左看看,右望望。
这里是采葛坊的客室,墙壁上挂着名士画作,高山远水,诗情画意。屋内的桌椅皆是绿竹所造,鎏金莲花炉中冉冉升起一缕缕檀香,竹几上摆放着茶具,屏风后似有假山泉水汩汩流动,令人心旷神怡。
她越看越是难耐。
这便是北魏洛阳的贵胄能享受到的待遇,假如她嫁给永安侯夫人给她定的郎君,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采葛坊。
正妻又如何,妾室又如何?
她已是卑躬屈膝了这么多年,再不愿受一分一毫的清贫之苦。再者说,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妾室扶正的案例,只要她的手段足够高明,四皇子正妃之位便必定是她的。
当今陛下偏爱四皇子,那太子殿下又是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指不定哪一日就暴毙而亡,最后的赢家只会是四皇子。
顾佳茴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对着顾休休笑道:“姐姐,我听闻采葛坊里也有成衣?”
顾休休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有成衣,但是今日我没有空。”
她特意吩咐伙计把马拴起来,为的就是怕白马认主,一松开就自己跑回去了。
没有代步工具,四皇子也不清楚她们要去哪里,待她取了布料,便带着顾佳茴离开。
什么下药,什么二选一,根本想都别想。
“姐姐,我就试一下……”顾佳茴语气放轻,带着些祈求:“我第一次来这里,只试一套,绝不会耽误姐姐的时间。”
顾休休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也不是她不讲情面,只是采葛坊试衣的规矩十分繁琐复杂,想试裁剪好的成衣,便要先去浴室沐浴,洗干净了,焚过香才能换上成衣。
这一套流程下来,没有半个时辰是做不完的。
顾休休摇头:“你要是想试,过两日再来。”
顾佳茴攥了攥手,面色阴沉着,又很快恢复如常,乖顺道:“好。”
桌上备着的茶水糕点,顾休休一口没碰,生怕被下了药,顾佳茴见她不吃,馋嘴也不敢擅动。
两人坐在客室里等了片刻,不知不觉中,帷帽下的小脸竟是隐约生出几分红晕。
顾休休觉得有些浮躁,胸口微微窒闷,她站起身来,朝着客室的门走去。
手掌抵在门上,却丝毫使不上劲,只觉得浑身塌软,她往外推了两下,门却纹丝不动。这才惊醒,客室的门已是从外被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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