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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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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于谢怀安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进宫时,他乘坐着马车横冲直撞的样子。

那日竹宴上,他似乎也有出来过,但顾休休没怎么关注他,替顾佳茴应答了两个问题,后来下了雨,便追着元容离开了。

她不喜欢贞贵妃和四皇子,自然对谢家也没什么好印象,连带着看见谢怀安都觉得有些晦气。

顾休休很想装作看不见他的样子,但谢怀安向皇后行礼过后,便看向了她:“某听闻了顾家女郎在永宁寺行宫的义举,实在佩服!”

没等到她开口,皇后已是笑吟吟道:“小顾能有那么多英勇的举止,还是多亏了你们谢家从中推波助澜。”

言外之意,若不是贞贵妃和四皇子尽出幺蛾子,搞得人心惶惶,顾休休又怎么会身陷险境,不得不在生死面前,做出选择应对。

虽然皇后说话有时候比较直,但在北宫里待了二十多年了,那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

平常人被皇后这样臊上一句,已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了,偏偏谢怀安不是寻常人,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温声道:“娘娘抬举谢家了,想来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声无响,最是煞人。

皇后敛住笑意,看向谢怀安,似是在打量什么:“是不是误会,世人心中自有定夺。”

她微微呼了口气,看起来谢怀安长得模样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她两脚踢下去。

夏嬷嬷仿佛看出了皇后心中所想,连忙扯住了她:“娘娘,时辰不早了……”

怕制不住皇后,又补了一句:“四皇子没准过会就走了。”

“说的也是。”皇后思忖了一下,缓缓下了步撵,朝顾休休招了招手:“走,小顾!”而后在夏嬷嬷及宫婢的簇拥下,率先走进了御书房。

夏嬷嬷走得极快,仿佛慢了一步,皇后就会跑回去给谢怀安打得鼻血横飞——皇后的父亲是武将,秉承着能动手就不动口的理念,刚入宫那会儿,皇后连皇帝都揍过——虽然是一场误会,皇后误将皇帝当做了偷窥她沐浴的贼人。

说起来,当年皇后入宫也是逼不得已,王家老夫人一连生了好几个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本族嫡系中,唯有一个皇后是女郎。

若非是如此,谁也不愿意将皇后这个炮仗扔进北宫里。

好在皇后在宫中待久了,性子也散漫下来,后来减少了动手的频率,只是若遇见什么不讨喜的人,仍是会活动手脚,忍不住跃跃欲试。

皇后进了御膳房,顾休休便也跟了过去,不欲跟谢怀安多说什么。

谢怀安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勾起唇角,朗声道:“小姑子……”

瞧见她那冷淡而美丽的脸庞,精致绝伦的容貌,宛若天人所造,似是高岭之花,一幅难以触碰的模样,便叫人想要折断她,摘了去。

顾休休顿了一下脚步,听见他漫不经心道:“人,太聪慧了不好。”

谢怀安的嗓音温柔地近乎诡异,似是情人间的喃呢一般,轻而淡。

顾休休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前走去,虽然没有转过头,却也知道谢怀安在一直看着她。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若是不机灵些,如今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能在这里听他‘善意’的提醒?

顾休休进了御膳房后,那背后灼灼的目光,总算是消散了去。

她一进门,便站住脚,对着一旁的秋水道:“秋水,你让人去找一找太子殿下,我有话想跟他说。”

秋水应了声,问道:“女郎要在何处与殿下见面?”

顾休休没想太多:“哪里都行,你先找他来。”

左右他们要成亲了,北魏民风一向开放,只要不做太过火的事情,才没人会管他们私底下见不见面。

夏嬷嬷已是将皇后送进了御膳房中,虽然皇后不愿亲自煲汤——就算愿意,夏嬷嬷也不会让皇后动手,万一毒死了皇帝,事可就大了。

只需要皇后在御厨一边站着,而后将御厨洗干净切好的配料,扔进锅里,有了参与感,这汤就算是皇后亲手煲的了。

顾休休在一边看着,见皇后扔个配料,伸长了手臂,脖子连同身子向后恨不得撤八百米的样子,忍不住道:“您轻一点放,只要锅里没有水,油便迸溅不到身上。”

“……真的吗?”皇后勉强往前移了移,按照顾休休所说的话,轻轻将手中的配料放进了锅里。

果然没有油星子迸溅出来。

皇后呼了口气,立刻退出了几米远,将剩下的活儿都交给了御厨。

她虽然与寻常女郎不同,酷爱武术骑射,但也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下过厨,做过饭。

煲汤需要一段时间,秋水从院子里走了进来,到顾休休身旁道:“太子殿下到了。”

“……”她愣了一下,道:“这么快?”

从方才她交代秋水,让人去寻元容,到现在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那东宫离北宫好像有一段距离,并不算很近。

秋水动了动唇,到底是什么都没好意思说,只是含糊道:“或许殿下本就在附近。”

皇后习武,耳力极好,更何况顾休休也没有刻意避开她,听见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顾,你快去吧!这汤还需要些时间才能煲好。”

顾休休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快步离开了御膳房。

屋外天色已黑,元容就侯在御膳房外。

秋水和朱玉都识趣地退避开,顾休休一人走了出去,看见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不由放慢了步伐。

她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譬如那混进献舞女郎中的西燕刺客,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何会知情,更不知道自己解释过后,他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但如果她不说,也不去解释,那元容就会毫无防备,很可能在太后诞辰那日,再重蹈覆辙,被西燕刺客捅伤。

顾休休停在他身前,微微垂着头,许是因为有些紧张,她腰板绷得很紧,手指在衣袖中轻绞着:“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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