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2)
他的唇形薄而淡,有些微凉,不知是不是方才那合卺酒的味道,酒水清冽微苦的气息从唇缝间丝丝渗入。
她的亲吻没有什么长进,只是轻柔地覆上去,这次学会了闭眼和用鼻子呼吸,头上的凤冠和簪花钗钿坠的她脑袋微微后仰,全靠他贴在后腰上的手掌平衡身体。
即便没有睁开眼睛,顾休休也感觉到了他转瞬间的怔愣和僵硬,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如此主动。紧接着,轻抵在她腰后的掌心便用了些力,他轻启薄唇,舌尖撬开她的唇瓣,仿佛无师自通,不急不缓,慢悠悠的像是在品茗茶点。
她额间渗出薄汗,散碎的青丝被汗水粘黏在剔透莹白的肌肤上,浓密纤长的睫羽轻轻抖动,抵在他胸膛前的十指化作云绵,掌心贴附在他心口上,能清晰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本就寂静的空气中,隐约传来淡淡的水渍声,顾休休左耳中像是塞了团棉花,朦朦胧胧听不真切,心跳鼓动于中,只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知何时,她仰倒在了龙凤簇锦的大红色喜褥上,鬓间的簪花钗钿乱颤,那抵在他心口的双手,也不知不觉中上移,缓缓勾住了他修长白皙的脖颈。
亦是不知何时,他放过了她微微肿胀的唇瓣,将那个冗长的吻向她颈间蔓延。朱红色的绛纱凤裙散落在榻上,似是展翅翱翔的火凤凰,衬得她肩头的肌肤欺霜赛雪,莹白剔透。
顾休休忍不住低声嘤咛,发出一声似是蚊叫的轻哼,含糊不清,却是点燃了燎原之火。
就在元容将骨节明晰的手掌落在她腰间襟带上时,青梧殿外传来了东宫侍从通报的声音:“殿下,膳食已备好。”
那不大不小的声音,响彻在青梧殿内,十分突兀。
他的动作顿了一顿,黑眸望着榻上青丝散落,衣襟半敞的顾休休,撑在喜褥上的手臂微微绷紧用力,像是蓄势待发的弓.弩。
元容喉结滚了滚,抬手撩开她额间被汗水浸湿粘黏的碎发,嗓音显得低哑微沙:“……饿了吗?”
顾休休在这空隙间,寻回一丝理智,她勉强睁开双眸,迷蒙之间,听到了他简略而短的问话。
仿佛只要她应一句不饿,那立在青梧殿外等候的东宫侍从就会被谴退,而她则会被他当做食物,拆骨入腹,吞之噬之。
她睁开眼睛,还未看清楚他的模样,就被冲进眼底的弹幕占满了视线。
【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杀了我给休崽和太子助兴】
【我也不想磕呀,可是太子问休崽饿了吗欸】
【救命,大婚糖分超标了,啊我死了】
【太子这人是真能处,有嘴他是真亲啊】
【来人快把侍从叉下去!吃什么饭啊,吃豆儿吧!】
【圆房快圆房,太子你是不是不行,有没有听到来自单身狗的呐喊】
……
弹幕多得已经让顾休休看不清楚旁的地方,她不得已又将眼睛合了上,大脑似是在突突跳着,脸颊滚烫仿佛火山里的熔浆,令她瘫软在榻,毫无气力。
她方才到底在做什么,这样主动,如此配合,明明还未到就寝的时候,却与他纠缠在一起……她越想越躁,紧紧闭着双眸,从齿间蹦出几个字来:“饿,我饿了……”
那只抵在她腰间的手掌渐拢,停了片刻,终是缓缓挪开。她听到元容沉声道:“传膳。”
说话间,他抬手将她凌乱松散的衣襟合好,又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而后坐起身来,从床榻边走开,脚步似是有些匆忙,朝着青梧殿外走去。
顾休休红着脸,大脑宕机空白了许久,听见那殿门被人推开,她连忙从床榻上弹了起来,僵直着身子,看着东宫侍从捧着食案一道道上菜。
弹幕不减反增,看得她眼花缭乱,纤细的指尖不由按上了太阳穴,指腹轻轻揉了两下,也不知怎地,那将要冲破视线范围内的弹幕大军,却是减了不少。
顾休休像是找到了新世界的开关,又揉了几下太阳穴,果真又屏蔽了一部分弹幕。
直到那弹幕少到不再挡眼,她才放下手,有些颓然地弓着身子,将双腿垂在榻下,双臂撑在膝上,捂着烧红的脸颊,重重吐出去一口气。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竟是忘记了还有弹幕的读者们在看,差点就成了……现场直播。
更何况,她方才还发出了那样难以言说的声音——她分明已是克制了自己,却还是无法控制身体产生的自然反应。
也不知元容听见那样的嘤咛,该是会如何想她……她往后又该如何面对他才好?
晚暮的秋风有些冷了,打着转儿钻进寝殿内,令顾休休打了个寒颤。朱玉在殿外探了探头,扬声问道:“娘娘可需要奴在一旁伺候进膳?”
顾休休听见朱玉的声音,拍了两下滚热的脸蛋,又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道:“进来吧。”
朱玉得了命,才从青梧殿外走了进来。桌上摆满了东宫侍从送来的晚膳,膳食丰富,比之以往在永安侯府还要奢华,共有二十五道精致美味的菜式。
放眼望去,这些菜式都是顾休休爱吃的,就连茶点也是如此。朱玉忍不住道:“太子殿下真是有心了。”
听朱玉提起元容,顾休休抬起头,向殿外张望着:“……你来时,看到太子了吗?”
这些膳食是他让人传的,怎么吃也不吃,人就没影了,方才只见他慌慌张张往外走去,也不知去了哪里。
“殿下似是去了浴室,刚刚奴在外守着,听到殿下叫人备了热汤。”
朱玉说罢,本是要伺候顾休休先摘了发顶的凤冠,站在榻边,迎着那龙凤喜烛却看到她颈间分布不匀的吻痕。
顾休休见朱玉呆住,她神色疑惑地垂眸,倒是没能看到脖子上的痕迹,却在自己肩颈锁骨下看到斑斑点点的红痕。
“……”她慌了一下,总算知道朱玉在看什么了,连忙抬手掩了掩衣襟,又装作挠痒似的,用手肘挡在了颈前。
不过也是掩耳盗铃罢了,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再怎么掩饰,也遮盖不掉颈上的红痕。
朱玉回过神来,见自家女郎神色羞怯,忙移开视线,掩不住的喜色:“殿下宠爱娘娘是好事。”
说着话,朱玉扶着顾休休到梳妆台前——青梧殿本是没有这些女郎用的物什,大抵是婚前元容让人添进来的。
梳妆台内,胭脂水粉应有尽有,且都是洛阳城里重金难买的贵重之物,还有些从西燕或是南晋、苗疆等诸国传来的稀罕玩意。
朱玉一边给顾休休拆卸凤冠,一边道:“今夜是洞房花烛夜,殿下要与娘娘圆房再正常不过了,娘娘不必羞涩。”
顾休休听见朱玉以一种过来人的口气说着这样的话,不由看了过去,挑起眉梢:“这话是谁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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