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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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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不敢跟过去,朱玉生怕自家主子惹怒了太子,硬着头皮跟进了竹林里。

主仆二人先后进了那片竹林,顾休休离了老远便听到剑刃划破空气的声响,那剑声在竹林间延绵不绝,犹如鹤唳钟鸣,响彻云霄。

她放缓了脚步,不知怎么却是想起了绿翡刚刚说过的话——几年前有个不知死活的侍从闯入了竹林,叨扰了殿下习武,便被拖下去打了五十棍,活生生被打死了。

元容不是残暴嗜血之人,哪怕他南征北战,被北魏子民奉为杀神,也从来滥杀过无辜。

她想不通,绿翡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倘若是假,又怎么会连秋水都一脸忌惮的模样?

倘若是真,那元容为何只因侍从惊扰了他晨练习武,便让人将其活活打死?

顾休休带着一头雾水的疑问,走近了那肃肃剑声。几乎是在她踏入竹林,看到他的那一瞬,元容便停住了晨练,他似乎早有察觉有人闯入了竹林,敛住剑气,将寒光凛冽的长剑竖到腰后。

那份警觉力,让顾休休这个练武的半吊子自愧不如。她停住脚步,刚想说话,一抬眼就看见了他赤着的胸膛——元容晨练时,竟然没有穿上衣。

准确的来说,他将上衣褪到了腰间。露出了结实有力的胸肌,那精瘦的腰线流畅优美,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在朦朦胧胧的曦光下,显得恰到好处。

他转过身看到顾休休,怔了一下,还未来得及说话,那跟在顾休休身后的朱玉,已是狂奔离去,一刻不停地跑出了竹林。

“……”元容将剑刃收回剑鞘,放在了竹林间的石桌上,不疾不徐地穿好了蟒袍:“豆儿,你怎么来了?”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严厉,反而像是往日一般温柔缱绻,嗓音淡淡的,哪里有那些东宫侍从们说的凶神恶煞。

顾休休下意识吞咽着唾液,眼神飘忽着,不太自然地转移了视线:“谢瑶死了,被人割喉,扔在了东宫后殿外的花圃中。”

元容听闻此事,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见他似乎并不惊讶,顾休休又道:“我觉得此事与贞贵妃有关。”

元容微微颔首,坐在了石桌前,慢悠悠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长卿,你不怕……”她朝他快步走过去,神色仍是有些急切,顿了一下,道:“谢瑶毕竟是陈郡谢氏的嫡系,死在东宫外,若不能及时查明真相,届时谢家告到皇上那里去……”

元容摆出茶具,温声道:“豆儿,会烹茶吗?”

顾休休愣了一下:“会。”

他抬手,用那骨节明晰的手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若说谢怀安是名士大家,那长卿却是比名士更悠然自得,处事不惊。”

原本她还挺心急,被元容打岔了几次,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反倒也是平静了下来。

顾休休坐在了他对面,再不提谢瑶的死,用木夹执起茶饼来。煎茶,需经三道,先炙烤,后冷却,再将茶饼碾罗成末。

她的二叔父喜欢喝茶,顾月除了喜欢琵琶音外,烹茶的手艺也是一绝,顾休休耳熏目染,久了便也学会了茶艺。

她一向聪慧,学什么上手都快,在烹茶的造诣甚至超过了顾月。二叔父生前,也是最爱喝她们姐妹两人泡的茶了。

时间静静流逝,两人便对坐在竹林间,顾休休以清晨寒露为引,烹煮碾碎的茶饼,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息之间,嗅起来微涩浓醇。

她从始至终都微垂着眼眸,待茶水烹煮好,抬手给元容盛了一杯,递送到他面前:“尝一尝。”

元容接过精致小巧的青瓷茶杯,修长削痩的手指轻叩杯底,晃了晃红色茶汤,呷了一口茶:“涩后回甘,想不到多年未见,豆儿烹茶的手艺,已是颇有造诣。”

顾休休虽然被夸赞了,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看着他身上的蟒袍:“长卿,你不是畏寒,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说着话,她便看到了他额间渗出的薄汗,大抵是方才晨练舞剑时出的汗。

也不知为何,他身上出了些薄汗后,并无异味,也没有了那淡淡的草药味,反倒是沾染上一丝清淡的花香,那气味闻着熟悉,似乎是……她身上的茉莉香?

顾休休只看了他一眼,便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不但是有微甘的花香,还有些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似是苍穹上的金乌,与那浓醇茶香混在一起,止不住钻入她鼻息间。

她脑海中浮现出方才闯入竹林时看到的那一幕,流畅的肌肉线条,轮廓分明,胸膛厚实,腰腹精窄……

她抿住唇,摇了摇头,试图将那浮想联翩的幻想甩出了脑海,可越是克制,那画面便越是清晰。

顾休休心跳的厉害,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了,还未成婚时,她便在永安侯府照料过他一夜。

明明那时候也看到过他的胸膛肩背,可不知为何,上一次看到时,并没有分毫杂念,只是觉得有些羞涩。

而这一次,她却控制不住杂乱的思绪,哪怕只是看到他额间渗出薄汗,都会联想到他方才赤着的胸膛上去。

甚至……想要伸手摸一摸。

但其实,顾休休昨晚上就已经摸过了——他将她亲的毫无招架之力时,她双手便抵在他胸前,掌心下便是突突有力的心跳声,灼热又挺拔。

她咽了咽口水,听到元容道:“穿着沉厚,不便习武健体。”

“什么?”顾休休怔了一下,显然已是忘记了自己刚刚问过他什么,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你不要着凉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从袖间取出柔软的丝绸帕子,探过身子,伸长了手,替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元容看着她略显慌张的双眸,乖顺地坐着,任由她抬手擦拭:“豆儿,你这两日很反常。”

顾休休还以为自己被看破了心思,手下一颤:“有,有吗?”她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平静自然,缓缓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谢瑶的事情,便交给孤来处置,你不必忧心。”元容抬手,轻轻握住她皓白的手腕,难得有些温度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从昨日起,你便像是在讨好孤似的……”

他低声道:“你是孤的妻子,不用讨好任何人,即便是孤。”

顾休休感觉到他的掌心有些微潮,抿了抿唇:“不是讨好,不过是想对你好一些……若是你不喜欢,我便不做了。”

“喜欢。”

元容回答的很快,嗓音干脆又简短,令她怔了怔神。

回过神来,眼前却是飘过了数条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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