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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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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休休叩着茶杯,呷了一口茶水:“你说你在被人追杀,要我救你。明明我的暗卫来了,你会更安全,可你却要他们退下……怎么,你不想让太子殿下知道此事?”

谢怀安渐渐缓和了过来,他揉了揉大腿根,皱着眉头,不怎么客气地走到她对面坐下:“不该问的事情少问。”

他端起茶壶来,仰着头,将茶水灌进了嘴里。动作一大,那原本便半敞着的衣衫,顿时敞开的更大了。

到底是名士,谢怀安有时候也会吸食寒食散,皮肤白的剔透,身形有些瘦弱,却并不干瘪,该有的线条都有,湿漉漉的乌发坠在胸膛前,颇有风流不羁之意。

顾休休瞥了他一眼,道:“好,我不问,你可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吗?”

谢怀安没想到顾休休这样无情,对他的境遇毫无怜悯之心不说,还叫他原路返回,再从窗户爬下去。

他嗤笑道:“你倒是狠心。”

说着,谢怀安放下茶壶,从果盘里寻出一把削水果皮的小银刀,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似乎是在尝试看趁不趁手。

顾休休看着他的动作,缓缓蹙起眉来:“你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怎么了?”谢怀安站起身来,朝着窗户走去,轻嗤了一声:“我用左手杀人,比你的太子殿下用右手更快。”

顾休休却没有理会他的玩笑,朝着门口的方向靠了靠:“……谢瑶是你杀的?”

谢怀安的动作一顿,那只血手按在扇窗上,扭过头看着顾休休:“我还以为你聪慧,没想到也是个蠢的。”

“你不用阴阳怪气讥讽我,昨日惨死的谢瑶和那几位大臣都是你谢家的人,仵作验过谢瑶的尸体,说杀人凶手乃是个左撇子。”

顾休休说话间,已是走到了门口,她背后贴着那扇门:“我本以为是贞贵妃想借此陷害我顾家一族,不想人竟是你杀的。倒也是,你跟贞贵妃都是一家人,谁杀的又有什么区别。”

她嘴上是这样说,但实际上,是谁杀的当然有区别了。

顾休休一开始以为此事是贞贵妃和谢怀安同流合污,可她刚刚说了一句‘谢瑶是你杀的’试探谢怀安时,谢怀安却张口便说她蠢。

那意思显而易见,人不是谢怀安杀的,乃是贞贵妃安排别人动的手。

可贞贵妃明知道谢怀安是个左撇子,却还故意安排一个左撇子杀手,杀掉了谢瑶。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贞贵妃是想通过此事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往后若是被家族抛弃时,便可以重翻旧案,咬住谢瑶乃至那几位大臣,都是谢怀安下手杀的。

早就知道贞贵妃心机深沉,倒没想到连自己人都算计。

不过顾休休自然也没有那么好心,特意提醒谢怀安了,她只不过是想挑拨离间,看谢怀安和贞贵妃狗咬狗的内讧罢了。

谢怀安可是陈郡谢氏的下一任家主,她一张口,他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他挑了挑眉,勾起唇来:“顾休休,我收回我方才的话,你很聪明。”

“不过太聪明的女人,一向活不了太久。”

谢怀安跨出去了半个身子,指尖叩着那把银刀,似笑非笑道:“虽然你不安好心……但,多谢提醒,我谢怀安欠你一个人情。”

说罢,他便从扇窗跳了下去。

顾休休等了片刻,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敞开了门,戴好了帷帽,从三楼客室下到了一楼去。

刚好一到大堂,便迎面撞上了从诏狱办完了公事,与刘廷尉一同赶来的元容。

顾休休一看到元容,便急匆匆冲了过来,快到了他面前,又倏忽顿住了脚步。

方才到底是受了些惊吓,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一看见元容便止不住有些委屈了。

可采葛坊的人实在太多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当众跟他搂搂抱抱。

顾休休带着帷帽,元容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隐约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大对劲,他牵过她的手,正要带她去后院细细询问,却看到了她皓白手腕上的斑斑血迹。

他叩住她的手腕,皱眉道:“怎么回事?”

第62章 六十二条弹幕

不难听出来他的嗓音有些急促, 顾休休微微一怔:“这不是我的血,我刚刚在楼客室碰见了谢怀安……”

她想起来自己方才喝退了暗卫, 怕他误会, 犹豫了一下,解释道:“不知谢怀安得罪了何人,被追杀逃到了采葛坊,刚好我一人在房间里, 他从窗户翻进了客室内, 威胁我不准发声。”

说着,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她掀开了帷帽,露出了脸颊上的血手印。

那是她方才在窗边赏景时突然看到血手,一时受到惊吓, 下意识喊叫,被翻进窗户的谢怀安捂住了嘴后,不慎留下的印迹。

顾休休没想到元容会来采葛坊找她, 只是怕在屋里停留的时间太久, 谢怀安会重新折回来,便从楼下到了大堂里。匆匆忙忙,也忘了擦拭脸上和手腕上的血迹。

不知为何,她很怕元容误会她。

明明元容还什么都没有说, 她却忍不住继续解释道:“我跟他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在客室里喝了杯茶, 拿了一把削水果的银刀,便从窗户又翻了回去……”

话音未落,顾休休已是被元容拥进了怀里。

他微微俯身,低垂着首, 手臂环过她的肩膀,紧紧叩在她的腰后,下颌抵在她颈间,压的帷帽垂下的白纱一坠。

元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那样的不安,那样的焦灼,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她有些疑惑:“你怎么了……长卿?”

在顾休休的印象中,元容脸上似乎很少出现多余的情绪,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没有感情地笑着,要么便是毫无表情。

以至于旁人很难通过他的面部神情,来分辨他当下的心情,而顾休休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却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对劲。

元容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紧了些,手下微微用力,一直抱了很久很久,哪怕周围的人都投来怪异的眼神,他亦是毫无察觉,没有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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