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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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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休休点头:“没事。”

先不说这酒楼是元容名下的产业,她还带来了秋水,又有暗卫从中保护她,算是双重保险。

谢怀安走了出去,到了门口,顿住脚步:“我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情便喊我。”

顾休休客套道:“谢谢。”

谢怀安听见她这疏离的语气,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将她的房门给她带了上。

这酒楼有浴池可以泡澡的地方,但顾休休觉得大半夜了,不想折腾来折腾去,便让掌柜的送了一桶热水来。

她稍作擦洗,没敢动脸上的易容,只将身子擦拭了一遍,有些疲惫地躺在了床榻上。

汗血宝马跑得是快,但马车拉着诞辰礼,途径山路时,便要降低速度,这一路颠簸而来,她心中记挂着元容,几乎没怎么休息。

此时终于追上了他,心中安定了下来,躺在榻上不过片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七、八日以来,顾休休睡得最安稳的一夜,身体陷进柔软的被褥里,浑身都放松着,那颗提到嗓子眼里的心脏,也暂且安放了回去。

翌日一早,便有人敲响她的门。

顾休休听见有人叫她,便连忙爬了起来。昨晚上睡觉是和衣而眠,她简单盥洗了一下,脚步匆匆走了出去。

出门看到了乔装打扮过后的秋水,她打了个哈欠:“他们要走了吗?”

秋水道:“谢太常叫您下去用膳。”

顾休休一边往楼梯口走,一边压低了嗓音问道:“元容那边没有发现什么吧?”

秋水犹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话,她走到楼梯口处,一抬头就撞见了刚好推门出来的元容。

顾休休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她停住脚步,准备等元容离开后,她再下去。

可元容却倚在门旁,迟迟没有动静。

她不由缓缓抬起眸,用眼尾的余光瞄了一眼他。昨夜抵达幽城的时间太晚了,他又是背对着她,她站在楼梯上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

如今清晨正是光亮的时候,许是他屋子里的窗户敞着,那一缕缕曦光透过窗投了进来,映在他门前的脚下,细微的尘土颗粒在光里飞舞着,不时有朗朗清风拂过,和煦而温柔。

不知是不是旅途奔波,他似乎更消瘦了些,下颌线轮廓分明,本就苍白的脸庞上泛着一丝病态的颜色。

元容最是畏寒,在北魏日日手里都要揣着一个手炉才行,身上更是永远裹着厚重的狐裘,裹得严严实实,像是过冬似的。

明明西燕要比北魏更冷,可他身上却没有穿着狐裘,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袍,看得顾休休欲言又止,很想问他一句,为什么不穿厚一点。

最后却也只是抿了抿唇,又将脑袋埋得低了些。

元容不走,顾休休便低着头先下了楼梯。谢怀安正在大堂等她,他给随从们点了不少早膳,其中有几样是她爱吃的粥点小菜。

随从自然不能跟主子一个桌子吃饭,谢怀安为避嫌,与顾休休隔着两个桌子吃饭。

顾休休刚一坐下,便感觉到身前一寒,还未抬眼,那熟悉的气息就钻入了鼻息之中。

淡淡的草药味,苦涩却又清冽。

顾休休听见他低声道:“豆儿,你不该跟来。”

第75章 七十五条弹幕

他的嗓音轻不可闻, 顾休休却听了清楚——元容就坐在她的右侧。

若非是笃定了她的身份,知道她左耳什么都听不清楚,他又怎会坐在她右边说话。

她攥住手中的汤匙,微微用力, 又很快恢复平静, 执着汤匙在黏稠的米粥里搅了搅:“小人听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元容言简意赅道:“回去。”

顾休休抬起眼:“回哪里去?”

许是看出了她油盐不进, 打定了主意要装作不认识他, 元容不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让人给他也上了一碗清粥,坐在她身旁, 动作不紧不慢地用着清淡的早膳。

她想起身换一张桌子, 还没站起来, 就听见他道:“坐下。”

顾休休起身的动作一顿, 迟疑着,缓缓坐了回去。

他不让她走, 她便不走,反正西燕使臣们还没起榻——不过就算起榻了, 看见元容跟她坐在一起, 他们也认不出她来。

她脸上的易容,几乎可以称作是毫无破绽, 精细到每一个毛孔,不止将耳垂上的耳洞堵平了,就连仿出的喉结都活灵活现, 会跟着她说话或吞咽来回滚动。

而其他的女子特征,也一一被她抹去,身前的裹胸布足足有十层厚,勒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 从外表看起来,她就是个不起眼的随从。

甚至她还专门在途中学习了口技,连嗓音都变化成了粗哑难听的烟嗓。

顾休休也不知元容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她原本对自己的乔装打扮还挺自信。

她往嘴里送了一口稀粥,抬眼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倘若她死不承认,他又能拿她如何?

这一顿饭用完,那西燕国师才从房间里不情不愿地出来,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他们要配合元容,昼夜不停的赶路。

他明明可以让自己在途中更舒坦些,就算不赶路,他的马车也能在千秋节前抵达西燕。

起先,或许是西燕国师钻了牛角尖,觉得元容早一日到西燕,他就能早一日看到元容低微可怜的模样。

可现在想来,就算晚一日又能如何?

总之西燕君主都不会放过元容,元容该受的苦难一样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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