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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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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休休不是元容,所以她的纠结和左右为难都是自寻烦恼,真正能为他的人生做选择的人,只有元容自己。

津渡方才想要告诉她的,也正是顾月所言的那般,元容已经做出了决定,而顾休休需要做的,仅仅是要尊重他这样简单。

“时辰不早了,太子也该醒来了。”见顾休休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津渡挑了挑唇,翻了个身,伸手将顾月捞了回来:“花儿,我伤口又开始疼了……”

他的动作很是自然,手臂揽在她腰上,往回一拉,便将她拉进了怀里。她近来消瘦了不少,原本就纤弱,如今四处奔波劳累,身上更是没什么肉了,撞在怀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脊骨。

虽然这几日,津渡时常会做一些亲近暧昧的举动,但那都是没人的时候。现在顾休休还在马车里,她浑身都不自在,想要推开他,却又怕他误会自己嫌弃他,脸色憋得赧红:“津渡,豆儿还在,你快松开我……”

顾月的嗓音又细又轻,特别是从齿间轻轻唤出‘津渡’二字时,那害羞带怯的声线都能将人的骨头喊酥了。

顾休休识趣地马车的车帘,一边瞥了一眼厚颜无耻的津渡,嘟囔着:“怎么没疼死你……”一边弯着腰从前室跃了下去。

他们一行人共有四辆马车,津渡和顾月一辆,她和元容一辆,顾怀瑜父子一辆,而谢怀安则是自己一个人乘着一辆。

至于之前谢怀安带过去的宝贝和随从们,专有几辆马车拉着,没有跟他们一起走。

顾休休刚一下去,正准备爬上自己的马车,却在马车旁看到了谢怀安。

她挑起眉来:“谢太常有事找我?”

谢怀安今日换上了宽袍大袖,青衣松松垮垮,俊美的脸上含着笑:“想好了吗,到了前面的城池,若是要去苗疆,可就要分开走了。”

“看起来,谢太常很关心太子殿下的安危。”

顾休休说得客气,可谢怀安就差把不安好心写在了脸上,语气虽平平淡淡,却不难听出一两分讥诮之意。

她看着他,问:“谢太常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来西燕?”

“你看不出来吗?”谢怀安勾起唇角,眉眼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我喜欢你。”

顾休休听到这个答复,似乎并不讶异,却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她学着他的口气,轻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喜欢你,谢太常。”

谢怀安听到这话,也不气恼,挑了挑眉:“喜欢和好感可以培养,你一开始不是也不喜欢太子,如今却愿意为他舍弃一切。”

顾休休道:“这不一样。”

谢怀安笑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以为她是语塞了,顿时笑意更浓:“如今太子只有两条路,一是去苗疆,娶神女,解开万疆蛊。二是跟你回北魏,命不久矣,寿之将尽,你陪他度过最后的时日,而后看着他病逝。”

“不管是哪一条路,你们都再无可能。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向太子求一封和离书,待他离开后,我便迎娶你入谢府为……”

他还没能将那个‘妻’字说出口,便被顾休休打断:“谢怀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嫁给你?”

谢怀安听着她微微拔高的音调,看着她:“你是觉得我比不了太子吗?”

顾休休缓缓呼出一口气,平静道:“无需比较,他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那个人。”

谢怀安道:“人的想法都是会改变的。”

她走过去,将挡在马车前的谢怀安推开,低声道:“因为你不是元容,所以不一样。”

看着顾休休上车的背影,谢怀安怔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有什么不一样?

他说喜欢和好感可以培养,就像她和元容那般,从不喜欢到相爱,她说不一样,他便追问她到底哪里不一样。

她不回答,谢怀安便以为她答不上来了,却没想到她的答案这样简单,这样伤人。

因为你不是元容,所以不一样。

顾休休上了马车后,马车便又行驶起来,元容仍躺在宽大舒适的车厢里,就在那软榻上,像是熟睡了一般。

她走近了他,蹲在他身旁,纤细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眉眼上,轻轻抚过,指尖柔软,过处皆是一片灼热。

顾休休看着他的视线,那样温柔,那样不舍。

她要如何做,才能在他面前不表露出分毫悲伤,鼓起勇气来,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就像是总有衰败那一日的花,此时便是他盛放最美的时刻,接下来的每一天,花都会一瓣一瓣凋零枯黄,直至最后一片花瓣坠入泥土,便结束了这短暂的一生。

一想到最后的结局来,她的心脏便无法抑制的疼痛,悲伤仿佛决堤般,向着四肢百骸蔓延。

人生是什么,好似一本注定以be收尾的故事,即便白首偕□□度余生,最后也终将直面死亡。

她一边得到,就会一边失去,时间从不会怜悯任何一个人。

顾休休俯首,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想要起身时,后脑勺上却倏忽贴上一只骨节有力的手掌,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便加深了这个吻。

没有太多技巧,也并不急切,似是秋风徐徐,不急不缓,撬开她的唇舌。

鼻腔内都是他的气息,苦涩而淡,掌心微微发烫,从她乌黑柔软的发,摩挲至她的后颈,指腹上的薄茧叩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摩擦出淡淡的红印,有些止不住发痒。

他的动作猝不及防,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小脸憋得赧红,元容才不舍的放开了她,下颌抵在她的颈窝里,埋头轻笑道:“豆儿,又忘记怎么用鼻子呼吸了?”

听见这个‘又’字,顾休休被口水呛了一下:“你,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他手臂搭在她肩上,骨节明晰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轻轻摩挲着:“刚刚醒来……”

元容顿了顿,道:“就在谢怀安跟你表白的时候。”

第83章 八十三条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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