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节(1 / 2)
目的,是一切行事的准则。
即使没了记忆,几乎深入骨髓的这点,却从来不会变。
她留给自己的信息,在被手指扣住的背面,打开前被折叠藏起,打开后恰恰好落点在她手指习惯的扣点。
挡掉那个关键的名字,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因为,这样隐蔽的传递,更像是在知道会被人窥探而防范。
只是短暂的触感,温瑜察觉出了她在背面所遗留的信息,那是另一种语言,但温瑜像是刻在身体的本能一样,立刻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信息是:有人在看,做个好人。
很简单明了,而好人,那可实在太容易做了,她可以做一个完美的圣父。
圣父到就算当面杀人做坏事,所有人也都会为他开脱说他有苦衷的那种。
所以,她就开始拖凳子。
这时,因为“万广海”三个字而一时静滞和惊愕的人们立刻又开始喷了。
连带着,还有那些相信着万广海的人,毕竟他是从底层一步步靠实力上去的人,是很多散修梦想成为的标杆,虽严厉但刚正,当初御兽宗泄露出的影像都无法撼动他,更何况,是隔着屏幕的一张纸。
但这些人很聪明地混在喷温瑾的人里面,企图将注意力从万广海的身上转开,重新拉到温瑾是个本质的恶人、坏人这件事上。
{温瑾这是在做什么?其余的人都进城了,他没事拖着凳子瞎晃,是显摆自己有力气吗?}
{那字条是他准备好要害人的吧,哪有人在身上放这种字条?这真是什么都没做,就能被人硬泼脏水给赖上。}
{失去记忆最能看明白一个人的本质,温瑾刚刚无视金虹真人,不去救他,现在也不入城抓寻破解方法,在外边拖凳子走,明显就是想吃现成的,人心怎么能算计成这样!}
为温瑾说话的声音,势单力薄,淹没在这些话语中。
人们稍微觉得有些奇怪,就是事情出了这么久,舆论爆炸得如此厉害,怀玉城的人却从来没有动静,莫说发出个声明正名,就连城民实名作保的回复都没有。
倒是抓出来几个伪装城民反装忠浑水摸鱼的。
但并没有人对此有太多的关心,修者们觉得,无非就是多一个被骂的靶子,如今怀玉城的做法,便是在装死而已。
咒骂还在继续,而画面中的温瑾却停住了脚步。
他来到白雾边缘,左手高高抬起,那重于千斤的板凳在她的手中像是轻巧的柳条,在空中抡出一个漂亮的圆,砸到了地上。
“砰!”
如一声炸雷,借着画框和传影,从那遥远封闭的疫魔空间,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耳边。
惊得还在变着花咒骂的人,也都闭了嘴,忙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见那板凳已经碎成平整的几块,而温瑾抽出腰间长剑,将木板再度切薄处理,最后,以剑为笔,在木板上刻下几个字——
——“雾中危险,进城找温瑾。”
然后,她拉着木板前行,沿着白雾边界,每隔一段距离便树上一块刻字的木板。
高高城楼上,守卫远远看着温瑜动作,一时也有些发愣。
同样的事情,在这城中不是没有人做过,虽然新人的到来总免不了争斗和血腥,但是人们总还是希望,给最初过来的人活下去的机会。
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将自己的名字留在指引的牌匾上,更不会大言不惭地让来人找自己。
在这样一座除了抵御疫魔之外,并没有什么法纪的混乱之城中,没有人会发这样的善心,会为别人的性命做保证,因为这样的人,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即使有,也早就已经死了。
但这丝毫不能阻止守卫们对于温瑜的高看和敬仰。
没有记忆,忘记过往,人们展现的永远是最本真最基底的性格和行事,能如此做,便当得敬佩。
当然,这些守卫中,一部分因为这敬佩而决定帮佑温瑜,另一部分虽然忌惮温瑜的能力,但已经开始通知相熟的人,打算利用她的这一点善心去谋求些好处了。
而后一部分的人,要多得多。
即使相隔不近,可温瑜仍然察觉到那一道道火-热的、像是饥饿的豺狼看到天真绵羊的视线,她唇角泛着淡淡微笑,剑柄轻敲木板,将削出的尖端稳稳砸进土里。
在这样一个地方,只是抬眼看城墙守卫的模样,她就知道,那城内的混乱、欺骗和暴力,会有多么不堪。
这幅模样,不仅是给那暗处的窥视者看的,还是展露给那些城里的原住民的。
毕竟,她可是要做个好人。
好人,当然是要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坐着,等着别人上门挑衅,在揍扁对方的同时,让他们感恩戴德啊。
温瑜立牌匾的时候,两个台也在同步直播。
刚刚还骂她的人立刻被怼了回去。
{做人不能这么偏见,温瑾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定论,还人家搬凳子就是在瞎晃和拖延时间,打脸了吧。}
{那些你们口中的好人,可没有一个做了这样的事呢,只有温城主想着后面的人,他定是不想让人再遭遇金虹真人的情况。}
{而且金虹真人的事怎么怨也不能怨到温城主身上啊,那么远,只能听到声音,跑得又快,谁能拽得住?}
但这只是一时的松动和动摇,因为虽然还没有证据,但因为那留影和樊长鸣之死,几乎所有人都确定了温瑾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恶人和小人。
很快,就有人反对——
{你们是拿了温瑾的钱吗?还温城主?他也配称城主!不就是放个牌匾吗,不费什么力气,这就是他一贯的伎俩啊,怎么还有人敢信,真蠢!}
有第一个人很快就会有第二个人跟上,瞬间就刷出十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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