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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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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子里的火小了,蜜娘移开锅又挟了几坨干牛粪进去。

“昨夜下雨,快干的牛粪又被淋湿了。”蜜娘干巴巴地找话。

“嗯,家里堆的挺多,就是连下半个月的雨也不会断了火。”白天看守牛羊,空闲的时候两人会提着袋子捡干牛粪,挖野菜回来晒成菜干。

“明天能去捡菌子,你不是说你老家的菌菇汤味道鲜,明天你给煮一锅我尝尝。”巴虎手里拿了块儿奶豆腐,被他搓得掉了一地的渣。

一锅?拿菌菇汤洗澡啊?蜜娘没接话,她想总不能这么没话找话熬过去。今早巴虎开门进来的时候脸上可淡定了,她还在纳罕,成亲的第二天早上他对上她的眼睛就耳红,昨晚比往日更亲密,他却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那个……你感觉怎么样?”天亮了,男人的脸皮薄了不少,他走过来红着脸问:“我看你走路不太舒服的样子,可是昨晚伤着了?”他也就今早看蜜娘往出走的时候突然想到殷氏,他还呆头傻脑的当着人家面问是不是骑马把腿磨破了,现在想想,满都拉图那时不知在心里怎么嘲笑他。

“是有些疼。”竹筒到底是被撑伤了,毕竟昨晚还流了血,所以她走路下意识地就想撇开腿。

“你今天就在家歇着,等会儿吃了饭就去床上躺着。”男人手脚无措,他本想说他看看,但只是有个想法就鼻腔发酸发热。

“巴虎?可有人在家?”

“有有有,在家。”男人逃似的起身往外走,是老敖嘎,他反手带上门,问:“找我有事?”

“昨夜我家羊跑散了,想找你帮我找找。”老头说的有些犹豫,巴虎脾气不好,要不是之前他儿子帮巴虎去追人,他今天也不会过来。

“行,我吃了饭就过去。”

“你昨晚一夜都没睡。”蜜娘等巴虎进来,她才皱眉说:“你熬得住啊?刚刚让你睡你偏不睡,现在好了,想睡都睡不成。”

“没事,我最长的时候能两天两夜不阖眼,年轻力壮不缺觉。”巴虎倒了碗酥油茶,昨晚的熘羊肉片还有剩的,他给夹在酥饼里三两口给吃了个干净,“我走了,你就在家待着,我待会儿路过的时候让蒙恩回来吃饭,他再守一天,晚上再回来睡。”

但蒙恩晚上回来睡,就代表巴虎打算的是他晚上过去守夜,蜜娘吃了饭等蒙恩回来后让他在家补觉,她带大黄去看牛看羊。正值牛羊发情期,每天打架的牛羊数都数不清,一个错眼它们就能用牛角羊角把对方戳破肚子。

“东家说让我守着。”蒙恩眼下青黑,吃饭的时候还忍不住张嘴打哈欠。

“我去守着,你白天睡觉,等晚上再去守夜,就是今天的中饭晚饭你做,做好了给我送过去。”

蜜娘看他哈欠连天的,连带着她也忍不住打哈欠,这么一比,巴虎的身体可比蒙恩壮多了,昨晚就没消停了,白天还有精神去找羊。

“我做饭比东家可差远了,送去了你可别嫌弃啊。”蒙恩一提做饭就搓牙,他做的饭他都吃不进去。

不嫌弃,多难吃的饭蜜娘都吃过。养蜂的时候被蜂蛰肿了手还是坚持割完了蜜,来漠北的路上她磨破了脚也没影响赶路,昨晚流的那点血也才零星几滴,说不准早就结痂了。她也就在巴虎面前想撒个娇示个弱,看他笨嘴拙舌地安慰她。

作者有话说:

照旧,晚上还有一更,估计又是12点左右

三十三章

漠北的天, 雨过一阵凉一阵,白天有日头的时候还好,风里带了温度, 到了傍晚,日头西落, 风疾了也冷了。

巴虎给老敖嘎家找走失的羊, 晚上留了他在那边吃饭,蜜娘等蒙恩带了巴拉和阿尔斯狼来了才带着大黄拢紧了衣襟往回走。草原大的没边,人也少,方圆十里就她们一家, 三个人三条狗守着一千余只牲畜。夜风呼呼地吹过草原,草叶子发出的沙沙声像是人脚踩过发出的声音,蜜娘接连回头了好几次都看了个空。

“大黄,别跑快了,陪我一起走。”蜜娘喊住肆意撒欢奔跑的大黄狗, 大黄也胖了,肚子挺出来,狗脸圆润了, 看着好看许多。

蜜娘单方面的对着大黄说话壮胆, 看到毡包的时候她松了口气,进了毡包把大黄也带进来,反手从里面把门栓住。地动之后蜜娘见过好些面目全非的死人, 逃难的路上也有饿死的, 打架打死的,在那之后她什么都不怕, 不怕黑不怕鬼甚至不怕恶人。但在从苏合手里逃生后, 她害怕半黑未黑的黄昏, 忌惮背后的脚步声。

滚烫的热气从火炉子里散出,蜜娘拿黄油在铁板上擦了一圈,半指厚的羊脊肉、新鲜还带着青草气的菌子、硬梆梆的奶豆腐在炙烤下发出勾人的香气,蜜娘先给大黄喂了块儿奶豆腐才开始往自己嘴里喂。

她开始怕黑怕死,是因为她想要活着。

巴虎回来的时候蜜娘正在泡脚,他刚靠近毡包就听屋里有挠门声,还有尾巴啪啪打在什么东西上的闷响声。

“等着,马上就来。”蜜娘擦了脚去开门,路过大黄的时候揉了下它狗头,认主认得真快,巴虎的脚步声和他骑的马的马蹄声它都记得一清二楚。

“大黄生怕我把你关在门外不让你进来。”巴虎回来,大黄就可以出去了,一人一狗擦着腿过,男人突然转身跟着狗往外走。

喝酒了?蜜娘跟上去问:“干啥去?”

“给大黄带了块儿羊腿骨给它磨牙,你别出来,我马上进去。”毡包外的土还是湿的,会把她的鞋弄脏。

蜜娘倚在门外看着,等巴虎走过来她凑到他嘴边嗅了下,没酒味。

“专门带个羊腿骨回来,老敖嘎不笑你?”

蜜娘突然凑近,男人屏住呼吸也闻到了一股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味儿,但闻着想让人陷在棉被里睡懒觉。

“哎,掉魂了?问你话呢?”蜜娘杵了他一下。

“不知道他笑没笑,反正我说要带骨头回来喂狗,他就把四条羊腿骨都给了我。”巴虎靠在门扉上缓了一会儿才准备去拿厚实的毛毡去守夜,“蒙恩呢?还在草场守着?我去换他。”

“他白天睡了一天,晚上他守着,你去打水洗个澡回来睡觉。”蜜娘给了他找了干净的换洗衣裳,“白天是我看着的,让他回来睡的。”

“你不是不舒服?”

“哪有那么娇气,就蹭破了层皮罢了。赶紧去洗你的啊,别磨磨唧唧的。”蜜娘推他出门,早上还吹牛皮说年轻力壮不缺觉,现在眼皮子都要黏一起了。

“我待会儿帮你瞧瞧。”说起这个巴虎立马精神了,脚步轻快地去河边洗冷水澡。

瞧个鬼,蜜娘看他回来也没理他,等他坐上床立马下去把油烛吹灭了,“快睡,我也想睡了。”

“真没事?”巴虎强打着精神不死心。

蜜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过了两息身侧的呼吸声就平稳了,她又翻了过来对着他。刚躺好,男人的手伸过来熟练地搂她到他怀里,右手目标明确地搭在绵软的地方。

呵,还揉了两下。

“巴虎,你装睡!”蜜娘按下他的手,老实不到一会儿又搭了上来。

“巴虎?”蜜娘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喊了声,他耳朵最敏感,对着吹口气都能染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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