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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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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以后沾我儿子女儿的光,坐在旁边听一耳朵算了。”蜜娘脚步不停。

说的这么可怜,巴虎都想说让她多做几次媒,一年能听好几次,等老了一看马头琴就烦,只钟意不会拉琴不会唱曲的老头。

“我晚上把牧仁大叔的马头琴借过来,先说好啊,你可不许嫌难听,更不能笑话我,我就小时候学过,好些年没动过琴弦了。”

蜜娘顿住脚转过身,瞪着一双大眼睛,“不是说不会?还装耳聋没听见。”

男人只笑不说话,一手攥住她的胳膊,扯着不情不愿的人往家走,“快点呀,早点回去我还能去跟牧仁大叔学两手。”

蜜娘悄悄翘起了嘴角,心里的羡慕压了下去,脚步轻快的被拖了回去。

“我这就去了,孩子要是醒了你一个人可哄不过来。”巴虎还想再挣扎一下,挨了一记眼色,无奈地“啊”了一声,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掐了下那叨叨着羡慕别人的嘴,恨恨道:“磨人精,你就折腾我吧。”

蜜娘毫不掩饰她的开心,推着他往出走,“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时间还早,她脱了鞋躺在炕上又睡不着,巴巴听着外面的动静,翻身起来又拿出鞋底,心不静,纳的鞋底针脚有些疏,她给拆了又放下。听到隔壁厢房的动静她才想起来大斑小斑还没吃晌午饭,从雪堆里刨出一坨羊肉化冻,蜜娘又出去挤了一碗驼奶。两只猫是巴虎的心头肉,怕伤了它们的肠胃,他都是先喂奶再给喂肉的。

晌午吃的太饱,天色暗的时候蜜娘也不觉得饿,她淘了米煮了一锅的豆子稀饭,再拔了青菜洗干净,只等巴虎回来了就下锅炒。

巴虎是在天黑了才扛了个马头琴回来,一路避着人,到了家门口一溜烟地跑了进去,反手就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还有狗没进来,门先别关。”蜜娘就等着他了,眼睛瞟过他手上拎的琴,笑眯眯问:“晌午吃得太荤,晚上煮粥炒青菜可好?”

男人胡乱点头,反正他也没心思吃饭。

蜜娘也没心思,一盘嫩油油的青菜两人都没吃完,奢侈地倒了喂狗。

“现在就开始?趁着你的两个娃还没睡,让他俩也给你捧个场。”蜜娘抱着两个娃盘腿坐炕上。

巴虎挺乐意的,时隔十年他再次拉马头琴,谁听是谁的福气。

这把马头琴比巴虎的年纪还大,弦音有些哑,巴虎坐在炕尾垂头拉动弓弦,声音一出,其其格和吉雅就老实了,定定地看着爹爹。

巴虎小时候只学过两首曲子,年纪小喜欢曲调吵闹的,他拉的这支曲大意是小马驹跟着马群奔跑在草原上走过一年四季,走过雪山看到青草地,草地里藏的有兔子有狐狸,野花丛里有蝴蝶,蝴蝶擦过它鼻子,天上的飞鹰越过它的脊背……

一曲完毕,男人抬头迎上三双亮晶晶的眼睛,其其格张开手臂哇哇的要他抱,吉雅则是盯着他手里的琴。

“不是说不会?”蜜娘嘟着嘴,把其其格递给他的时候,轻轻捶了他一下。

“也就只会两支曲子,很多年没碰过了。”巴虎抬眼,深深的眼窝蒙上一层暗影,“还行吧?”

“特别好听,挺粗野的一个人,拉弓弦的时候像是变了个人。”蜜娘攥住他的视线,小声说了句话,就见男人的耳朵慢慢染上了色。

“孩子还没睡呢。”巴虎撇过脸,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又说:“你要是喜欢听,改天还给你拉。”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第一百章

得益于马头琴的功劳, 两人度过了浓情蜜意的一晚,晚上喝的粥压根不挡饿,天还没亮巴虎就饿醒了。

他摸黑下炕穿衣裳, 轻手轻脚提了靴子到门外穿,推开热情舔他手蹭他腿的狗, 进了灶房先往灶洞里塞牛粪捂火。炉子里的火灭了, 壶里的水还是温热的,巴虎拿了油皂洗了手,去院子里的雪堆里扒出羊肉,他饿得心慌, 特别想吃肉。

蜜娘是被铲雪的声音吵醒的,她睁眼翻了个身,就见吉雅朝她看过来,也不知道他啥时候醒的,就安安静静躺在被窝里玩自己的手指头。

“好乖的娃娃。”蜜娘伸手摸了摸他的屁股, 尿布是干的,她坐起来披上衣裳想给孩子把尿。

“呦,你爹已经把尿桶倒了。”

巴虎听到声走过来把门开了个缝, “吉雅已经尿过了, 醒了就起来,饭已经好了。”

蜜娘穿衣出了门看院子里的雪都铲干净了,“你起来有一会儿了啊, 咋醒这么早?”现在天也刚麻麻亮, 越过房顶往外看,天色还是昏的, 又开始飘雪了。

巴虎说他饿醒了就起来了, “以后晚上再煮稀饭要烙饼子或是蒸馒头, 我吃稀的饿得快。”

又说:“今天我往茂县走一趟。”年前说去,一直各种事耽误了,到现在都没去,再不去又忙了。

“行,现在菜瓜也结的多了,你给你娘多摘几个过去,青菜也拔一筐子,我种的葱有多的,长势也好,你也给拔一捆,她家里吃饭的嘴多。”蜜娘舀了勺蜂蜜搅在微烫的水里,“再带罐蜂蜜过去,她要是喜欢喝,之前的那罐也该喝完了。”赶在新年过去,东西提少了不好看,万一要是碰到同族同支的人在,也让人谈嘴。

巴虎已经吃过饭了,蜜娘吃的时候他就拎了筐子去拔小青菜,每逢不下雪有日头的时候她都让人生了火盆把种的菜和葱搬出去晒太阳,照顾得精细,长势也喜人。

东西搬上勒勒车,巴虎站在门外问:“你要不要去?”

“我在家带孩子。”蜜娘婉拒,从成亲到生孩子,孩子马上都半岁了,没人提让她去认婆家的门,她以前没去过,以后也不打算登门。

不去也好,免得受闲气,巴虎坐上车辕,说:“我晌午回来,你别忘做我的饭。”

车上只有他一个人,路上也走得快,到了茂县,起得晚的人还在做早饭。

算着时间,他已经有一年没来过了,循着印象里的路走,他看着都有些陌生,时不时怀疑自己拐错了道。

“阿润——”

“别这么喊我。”

巴虎听到声转头看过去,两侧房屋院墙高,挡住了光线,巷子里有些暗。他眯眼仔细看,不确定地喊了声:“娘?”

“巴虎?”妇人转过身,惊喜道:“你咋这时候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巴虎也看清了男人的脸,面白无须,是漠北男人少有的长相。

“小叔。”在他断根后,下颌上就没再长过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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