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2)
“准备修个长假,好好陪陪我的新婚丈夫。”她开了个玩笑,回头揶揄地望向他。
阮星蘅迟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很艰难地别过头,声音很干。
“抱歉,年后我大概会忙起来。”
“没关系啊,你晚上总要回家睡觉吧。”姜黎笑眯眯地撑住下巴,“你放心好啦,我不会太缠你的。我呢也不是那种一心只有丈夫孩子的女性,我都想好了,休假的这段日子里白天就去到处玩玩,去看看电影拜拜寺庙,抽空呢把藏区孩子们写的信回一回。然后,剩下的时间……”
姜黎本来想傲娇一下,说看阮星蘅的表现。
可她突然想到刚刚在楼下看见的情景。
一个人冷峭的站在严寒霜风里,像孤军奋战一样,清冷的让人有些心疼。
姜黎眼睛酸了酸,她调整了一下情绪,仍旧笑着看向他。
“剩下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爱你。”
黑漆漆的夜色,窗外的雪无声的落着。
阮星蘅轻轻地陷没在沙发里,他没开灯,整张脸都笼于暗色的阴翳。倏尔睁开眼,因为她这句话神情有了动容。
他朝她伸出手,神情有些倦怠。
姜黎背着光走了过去,她顺着沙发侧爬了上去,腰肢抵靠在他的手臂,像只猫似的蜷在他怀里,只要稍微仰起头,他们的视线交汇,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脖颈。
阮星蘅大概想要说什么,唇微微张开,姜黎的手覆了上去,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贴在他的耳边,心跳声紧紧贴近他的胸膛,坚定的传进他的耳膜。
“别难过了。”
对于科研工作者而言,比起实验的失败,更令人窒息的是实验前景的被打碎。
就好像在黑暗里行走的人,本来是向着光的。
但是世界坍塌,一切回到起点,光明的路程再度变得遥而远。
而大部分的人,是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的。
她什么都知道,也明白这项工程对他的意义重大。她明白作为医生每一步路的艰辛,生命的重担总是让他的肩头分外承重,她只是觉得可惜,自己无法替他分担许多。
姜黎亲了亲他的唇,明白他的欲言又止,体贴的让他不必再说,只是抓着他的手缓缓靠近自己的心脏,告诉他一切都没什么。
哪怕世界毁灭,光明殆尽。
她也会在他身边。
“大概是以前的人生顺风顺水惯了,所以我还没有学会接受失败。”阮星蘅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好。”
“不要。”
“我就要陪着你。”
姜黎搂着他,呼吸的热气打在他腰腹上,她一副不肯松手的样子,语气刁蛮又无理。
“你不是没学会接受失败,只是不甘失败而已。医学的研究和任何一个实验都不一样,每一项研究成果的视线,都是无数条生命的翘首以盼。因为是生命的分量,所以心里的分量会重的很多。”
“再说了,一次小失败算什么,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最厉害的人。”
少女的声调高昂,束起的高高马尾鲜活而又生动,像是一头永远不知疲倦的小狮子,莽撞的朝他整个人冲过来,撞破黑暗的囚笼,将天空撕扯出一道泄露天光的大口子。
阮星蘅笑了笑。
他勾着头,指尖把她的皮筋解开。
黑色的小圈皮筋静静地挂在他的指尖,长发如墨色丝绸倾斜而下,她还睁着一双浅色又迷茫的眼睛看着他。
阮星蘅微微抬头,头顶的吊灯冷白,他一双眼深邃又冷淡,喉结微微滚动,劲瘦的线条起伏,泄露了点不平的欲念。
他舌尖抵了下牙,眼睛里颜色很重。
姜黎尚且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搂住了脖子亲吻。
他亲吻的幅度不大,和他这个人的性子一样,温柔和淡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却又有着让人挣脱不开的力量感。
姜黎被迫趴在他的身上,后脖颈被他一掌牢牢握着,她感受到他的手掌压在她的腰上,她还来不及往下想,就被口舌间的急促给掠夺了神智。
有风轻轻吹动,他骨节分明的手顺着衣裙被掀开的一角滑入她敏.感细腻的腰身。
姜黎微微一颤,嘤咛一声彻底跌入他怀中。
余光里,她瞥见书桌笔记本显示屏还在亮光,风吹动纸卷,翻页的沙沙声和窗外树叶摇摆的声音很像,最下面的书册被翻着了上来,隐隐约约透露出一张病历单的形状。
姜黎侧身挡住了。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不专心,她的唇上吃痛,随即是双手被压着到了他的腰间。
阮星蘅咬了下她耳朵。
“帮我解开好不好?”
“那你答应我别难受了。”
姜黎垂眸看了他一眼,感觉太复杂感觉撂手不干了,又懒又娇地趴在他身上,“至少你还有重来的机会。”
姜黎扭过头,目光再度轻轻落在那张薄薄的诊断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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