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她受不住,嘤咛松了口,恨恨地咬着他手指,水光盈盈地望着他。
他却是微仰着头笑,白衬衫一尘不染,金属镜片折射出细碎的光,阮星蘅端坐在真皮沙发上,抬起的手指上有些晶亮的水渍,还有些咬痕。
一旁的落地灯被打开,姜黎下意识闭上眼,又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她被灯光炫目的一盏功夫里,阮星蘅撩起腿从沙发上下来,他把她抱到沙发里,温热的手掌捂住她整个脚。
阮星蘅任由姜黎压在他身上,像是莽撞的小兽跨坐在他身体两旁,胡乱而又没有章法的在他的脸上瞎凑着。
等她玩闹了一阵,他抬手轻拍了下她的腰。
他的唇间溢出一声喟叹,藏在镜片下的目光锐利而深邃,金丝镜框像是枷锁,他的眉目刻板而又克制。
于是阮星蘅再度拍了一下她的腰,语气低润下来,像是在诱哄。
“狸狸,帮我摘下眼镜。”
—
姜黎发誓自己年度问过最蠢的问题就是问阮星蘅为什么要摘下眼镜。
全能学霸难得被她噎了一下,随后她提问的唇被毫不留情的吻住,他吻的一点也不温柔,大概是为了惩罚她刚刚无知又大胆的问题。
姜黎勾着腿晕乎乎的趴在他身上,被亲吻的时候脑袋里还在想学霸就是学霸,表达能力都那么含蓄。
不就是想吻她的意思吗。
直接说不就好了。
即便是春节假日的医院也丝毫没有冷清的迹像,候诊大厅人来人往,姜黎找了个空位拿了个热乎乎的汉堡啃着。
顾川野跑前跑后给她拿ct报告,跑出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见她一个人乐的逍遥,当下躲过她手里的汉堡可乐,语气难得带了点严厉。
“还吃呢你,都垃圾食品。”
“你赶紧搬回家里去,我找个米其林大厨送你家去。”顾川野横看竖看都不满意,“你看看你这几年受得没二两肉,成天就生病。”
“怎么的,就故意显摆只有阮星蘅能照顾你无微不至呗。跟兄弟几个混,就把你大小姐伺候不周到了?”
姜黎扑哧笑了出声。
冰可乐她好心让给他,啃了一半的汉堡她继续抢回来吃。
空腹了三个小时排队做c,她饿的下一秒就能在医院晕过去。
“吃什么不是吃啊,顾川野,到底是我生病还是你生病,你怎么唠唠叨叨像个小老太?”姜黎吃饱了肚子,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语气闲适。神态自如地开始找复诊医生的诊室。
确诊时候的慌张感嘛,那个时刻谁都会有那种五雷轰顶的感觉的。
姜黎甚至在那一刻把银行卡的余额都想了一遍,趁着人还清醒,立马找律师留了个口头遗嘱。
后来清醒下来了,也没那么慌了。日子总是要一步一步走下去,这些年当记者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只是这一次她不幸的从旁观者变成了发生者。
就如同她无数次鼓励陷入不幸的泥潭里的群众。
这一次,她将这些鼓励的话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医生给姜黎的建议是尽早住院治疗,药理控制等待合适的骨髓移植。
姜黎嗯了一声,面色沉稳地拉着顾川野从医院出来。
回头的时候,顾川野还愣在原地,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就这么杵在医院大楼面前,握着车钥匙的手微微发颤,过了一会儿,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似乎觉得这事很难以接受。
“怎么突然就要等移植了?”
“生病嘛,总是一阵风似的,忽然就严重了。”姜黎无所谓地笑了下,“其实这病就是听着吓人,而且对我平时生活也没什么影响。我现在不疼也不痛,就是等一个有缘人,做一场小手术就好了。”
“多亏了阮星蘅提醒我体检,不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有这个病呢。”
“你安慰我干嘛啊。”顾川野看了她一眼,别开脸,“生病的是你。”
“所以大少爷我自己都没有哭,您自己就别偷偷抹眼泪了哈。快点把我送回家,我今晚和阮星蘅有约会呢。”姜黎哼笑一声,把化验单折成三折塞进包里,最后一次叮嘱他,“去医院的事情暂时别和阮星蘅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向着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川野打着方向盘,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为什么这次不告诉他啊?你性格可不是那种受了委屈能憋住的人,更何况这次还是阮星蘅。”
换是以前,非得把人强逼着过来亲自陪着上医院才行。
虽然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但顾川野真心的觉得姜黎的脾气里还是有点公主病的那种作劲,有时候蛮横的不讲道理,也只有阮星蘅能顺着她来。
姜黎挑了下眉,随意道,“我善解人意了呗。”
“再说了你这样讲,搞得我以前好像很不懂事一样。”
顾川野冷笑一声:“岂止是不懂事,简直是不干人事。”
姜黎笑了一声,没否认。
追阮星蘅这种高岭之花,有时候手段的确得非常一点。
姜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扭头看向顾川野,语气透着点不确定,“你说阮星蘅以前是不是故意让我追的啊?”
“他是不是早就喜欢我?”
顾川野打了一圈方向盘,停红绿灯的间隙,他的眸光往她身上倾侧了半分,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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