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1 / 2)
顾昭很有韧劲,每天都追着喻峥问题目,放学后也不怎么玩游戏,通常要跟他花两叁个小时讨论难题。喻峥自然把握时机和她相处,两人从一开始的从不聊学习以外的事,到可以漫无目的地闲聊半小时。
为了更好弥补这十几年的空白,喻峥悄悄记录顾昭无意透露的习惯,短短四天,他就知道顾昭喜欢草莓讨厌蓝莓,喜欢牛奶讨厌豆奶,喜欢海鲜讨厌羊肉,最喜欢死兔子最不喜欢粉兔子,顺便还知道她的生理期。
关于这个,也是顾昭主动提起的。
周五下午的最后一门考试科目是数学。顾昭盼考试结束盼了很久,周四夜晚还兴奋地告诉喻峥她准备去找个海边酒店待两天,没想到数学卷子收上去后,她就一蹶不振,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喻峥以为她考差了,问她有没有空着题目,她有气无力地摇头,转过一张俏丽但没有血色的小脸,神情恍惚,捂着小腹,说,“我肚子疼。”
她的唇色不复玫瑰般的鲜艳,苍白惨然,冷汗细密地分布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看就知她正忍受疼痛的折磨。
喻峥一愣,有点不知所措。
忽然间,他想起件事。前两天她有点小感冒,一直找他要纸巾,他那时没带,昨天特地去买了有死兔子图案的纸巾给她准备着,这会刚好能派上用场。
他整理东西很有条理,不像顾昭喜欢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塞书包里,所以很快找出纸巾,抽了张纸给她。
他原想亲自上手,但受那天谈话的影响,顾昭对他的防备又垒起来了,他不得不收敛点,于是,他只把柔软的纸巾放她手上。
顾昭疼得神智迷糊,下意识收拢手心,攥紧的不仅有纸巾,还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恰好握在关节处,挺硌手。
她的反应迟缓,喻峥连忙反握住她的手,捏在手里,软得不可思议。他把玩着她的手指,关怀她的身体状况。
他初初觉得她可能吃错东西了,还在问,“你今天吃了什么?”
顾昭稍微缓过来,意识到他制止了她抽手的动作,抽空白他一眼,“我痛经。”
喻峥难得词穷,“哦”了一声,抿唇沉默。他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顾昭,眼皮略微垂下后再继续重新看她,反复几次,他假装咳嗽两声,掩盖红得能滴血的耳朵。
这时,他察觉到周围有人经过,顾虑到在学校做亲密举动对她不好,依依不舍地松手,问,“现在放学了,你能走吗?”
顾昭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力气走出学校,硬撑着站起来试一试,腹部的一阵绞痛逼迫她坐回去。她无精打采地趴回桌上,嘴里念念有词,“我忘带药了,好像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顾昭偶尔痛经,一旦痛起来,不吃点止痛药就会浑身无力。她前世的少女时期也有这个毛病,做尼姑的那几年可能长大了,这毛病自然消失。
这一世它卷土重来,好在现代医学技术发达,一颗止痛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灵。
喻峥听她说着,环顾四周,同学们走得差不多,他应该能扶顾昭出去,等出了校门,再背她回家。
他觉得这个方法能行,低头看了看她,她可能疼得太厉害,低声抱怨,“由奢入俭难啊,以前没药都能熬……”
她顿了一下,声音戛然而止。
可喻峥已经听见了,在这静悄悄的教室内,两人的距离不到五十厘米,他如果听不见,肯定是耳朵有问题。
她倒不在意,认定他不会往别的方面想。殊不知喻峥同样重活一世,正努力回忆她前世是否有这种病症。
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再转念一想,朝华可能有,只是他不知道。毕竟后妃来月信时不宜面君,他对这方面缺乏了解也正常。
喻峥有点嫌弃自己,他确实不够上心,不然旁人不会有趁人之危的机会。重来一回,他必须吸取教训看紧顾昭,把所有小事牢记心中,这样大概率不会出问题了。
他非常有自信。
等其他人走光,他扶顾昭站起来。
顾昭手脚发冷,还有呕吐的感觉,人虚浮得像飘在云端,已经无所谓跟他有肢体接触。出校门后,喻峥提出背她回去的建议,她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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