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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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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叫程方,他祖籍在上海,不过他不会说半句上海话,我当然也不会了。我的母亲则生长在台湾,不过不是台北人,而是高雄人。

父亲算是白手起家,事业做得也不错,娶了高雄望族的母亲,更发展的如鱼得水。

我出生时,按族谱是诚字辈,所以按惯例该叫程诚,但母亲嫌喊两个字不亲切,外公也不喜欢,于是就加了个字,变成了程景诚。

父亲无奈,随母亲的意思走,但他是想以后还会有孩子,到时再按族谱来取,哪知道母亲再无所出。

不过父亲终究是遂了心愿的。

总之,父亲跟萧先生是大学同学,两人关係很好,因此收到了喜帖。

我便是在那场婚宴上认识了赵小姐,以及赵宽宜。

我以为父亲的朋友娶得老婆,应该年纪也差不多的,没想到那样年轻,而且居然有个跟我同岁的儿子。

十岁的赵宽宜,模样已经很好看。

我这人从小就不怕生,在无聊的筵席上看到同龄的人又长得好看,立刻凑了过去。

那时的赵宽宜啊,想起来,我真的怀念。

虽然赵小姐在感情上有些不羈,但其馀方面可是一板一眼的,因次赵宽宜有良好的家教,说什么都是客气有礼,脸上掛着笑。

不像现在,要理不理,冷冰冰的。

那次认识后,我才发现和赵宽宜读得同一个小学,我俩功课都不错,很自然的玩在一起,后来也读了同个国中。

直到高中的时候,赵小姐让赵宽宜去读美国学校。

我进了当时的第二志愿,学校里男多女少,不过校风开放,倒也没什么不能玩的。

不过比起来,美国学校才是真正的开放。

去读了一个学期,撇去了传统教条的束缚,赵宽宜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印象里那样的规规矩矩了。

赵宽宜让我看他的女朋友,是个中俄混血,什么名字我已经忘了,只记得他说,跟她已经进展到b。

我问他什么是b?

他俩笑成了一团。

笑什么?我当时恼了。

你以后就知道,他说。

为何要以后?我现在不能知道吗?我瞪他。

他女友跟他说了句悄悄话,他看着我,挑了一下眉,笑得不怀好意,忽然一把勾过我。

他的唇擦过我的唇,快得我几乎没有感觉。

他说:你不是想知道吗?这就是b。

后面又说了什么,这么多年我早忘了,但就记得,那次回去后,我脑中不停浮现赵宽宜凑近过来的那一刻。

他的皮肤很白,睫毛很长,他的唇…

我没有感觉,但光是想像心跳就快的不像话。

近到圣诞节的週末,赵小姐按惯例在家里办聚会。

她早不住在市里的公寓,搬去阳明山上的别墅区。到那里必须开车,但我的车正好送厂维修,便打算到时叫车去。

那天下午,我先去了仁爱路上的一家红酒坊。

这里时常举办小型品酒会,气氛高雅,我陪赵小姐来过,她平时也很喜欢这里进的几款酒。

我在这里订了一瓶二零零五年份的chateauducedregcmarc。这是一款口味稍烈,不是酿製,而是蒸馏的葡萄酒。

离开时,我正要叫车,一辆车子朝我按了按喇叭。

我转头看去,那一辆车速度慢放,停到我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了张熟悉的脸孔,是叶文礼。

我感到意外。

「真巧。」

「不巧,是赵小姐给我打了电话,要我载你一程。」叶文礼一笑,「我打你手机,你没接,正苦恼,才想到你可能会上酒坊来。」

原来如此。我不客气的上车。

车里播着歌,爱黛儿的don'tyouremember。

路上,叶文礼跟我聊公司里的事。

我们是同事,但不在同一个部门。

是我介绍他和赵小姐认识的。我猜过,今日赵小姐会邀请他,但不肯定,没想到真的请了。

在看见叶文礼时,我就知道赵小姐一定会喜欢他。叶文礼长相帅气,但不粗旷,带着一点阴鬱的气质。

赵小姐喜欢的都是这个类型。比如张震。

跟以往的选择没太大不同,就是年纪越找越年轻。

赵小姐与第三任丈夫是在赵宽宜出国读大学的第二年分的。对方劈腿,对象是他任教大学校里的助教。

赵小姐伤心了好一阵,赵宽宜跟学校请假,回来陪了好几天。

那时,赵宽宜跟赵小姐感情还好,至少不像现在,如履薄冰。

去到别墅,里头已经开始热闹。

平时算宽敞的客厅挤满了人。男人们抽菸饮酒,高谈阔论,满口财经政经,女人们佔据了沙发,端着微笑,聊着近来的消遣。

来的都是赵小姐亲近的朋友。

我看到几个眼熟的,上前打了声招呼,才去找赵小姐。

厨房里,不知在煮什么,一股子香,霞姐一边忙碌,一边看火,而赵小姐里边讲着电话。

她挽着头发,穿了针织衫搭毛呢宽裤,很是休间,一手挟了菸,随着话题上下舞动。她脸上带着笑,似乎聊得很愉快。

我站在一边等她讲完。

好不容易,她终于掛了电话。

「来啦。拿了什么给我?」

「你最爱的。」我把装酒的袋子递过去。

「gcmarc!」赵小姐把酒盒从袋子取出,惊呼了声,模样有些少女的娇俏。

我不禁一笑。我挺喜欢看她这样的。

赵小姐凑上来,用一手抱了抱我。

「好了,去外边玩。」放开我后,她说:「我得去打扮了。」

我端了酒,加入男仕的圈子。

叶文礼也在其中。

而我们都认识的一家公司董事也在场。叶文礼跟对方有过合作,我听他俩间聊,偶尔插上几句。

一会儿,楼梯那里传来骚动。

我望了过去,赵小姐翩翩的下楼来,穿着一袭宝石蓝的合身小礼服,头发放了下来,鬈发松散在半露的肩上。

不管是男人或女人都齐声讚美。

赵小姐优雅的与每个人问候过,招呼大家上餐桌。

饭席上,少不了一番恭维,连霞姐煮得饭菜也被夸了。赵小姐让霞姐开了我带来的酒,好心情的与大家敬了又敬。

叶文礼的位子在赵小姐旁边,两人时不时交换眼神。

坐在我右侧的两个不知哪家的太太,相互的咬着耳朵。我听到了一点熟悉的字词,倒了一杯酒,与她们相敬。

两人面露微笑,自然不过的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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