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 第63节(2 / 2)
岑开致伏在榻上托腮瞧着,想着瞿青容描画的那几个样式,羞得不行,又把脸埋进软枕里闷了一阵,心想着,真要做成那般大胆样子吗?
从明州回来,本就预备着要提亲了,钱阿姥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只怕出了什么纰漏,却不知江星阔和李氏,只等岑开致一句话就好择佳期了。
一想到嫁给江星阔,岑开致不是没有期盼,可期盼之外又有些忐忑。并非是她不信赖江星阔,而是担忧眼下好不容易平静稳固起来的生活会因婚事而有波动。
以她的性子来说,也鲜有如此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时候。
岑开致想得出神,忽听见有人叩门,江星阔在门外轻声道:“阿致,开门。”
这个时辰,他怎么来了?岑开致有些疑惑,打着赤脚就去开门了。
江星阔将她一把抱起,进屋反手关门,好生利索。
见她又笑,江星阔无奈道:“还没成婚,行事总显得鬼祟几分。”
“怎么这时候来了?”岑开致问。
她只穿着里衣,方才又在身上比划绸纱,胸口几粒扣还松着,露出一抹银珠色来。如此美色影影绰绰的晃动着,江星阔又搂着她,若说全无反应,岂不是废了?
他轻轻的凑了过来,贴了贴她的唇,又将她往怀里一送,两人亲密无间,随即舔开她的唇齿,温柔的用舌尖勾了勾上颚。
岑开致只觉脚心一阵阵发麻,不知为何唇舌交缠,却是脚心酥麻。
她一软下来化成水,像柔软而有力的浪花,拍在岸边坚硬的岩石之上。
“怎么了?”岑开致眼眸水润润的看着江星阔,他偏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原本被情.欲消解的眉心结此时又浮现。
“周锦录坐的船出事了,一船的人没找到一个活口,只有零散几具浮殍被渔民碰上。”
“那同行的几位大人岂不都丧命了?”岑开致被这个消息惊得坐直了身子,忙问。
“这倒没有,黄大人一行人已经到临安了,明州市舶司此番巡检下来虽无重大错漏,却有作假之嫌,再加上蕃商接连状告市舶司官员受贿,黄大人表面与明州官员们应酬,私下也搜罗了不少证据,所以坐快船先行一步,要上报之后再做定夺,因此留了一命。你也知周锦录晕船严重,他坐不了快船,为了等官船而迟了一日。”
哪里知迟一日,这辈子就断了。
岑开致听得发冷,世事无常,她虽对周锦录无甚好感,却也为他大好年华就丧命而伤怀。
蓦地,岑开致看向江星阔,问:“你此番来可有什么要交代?”
江星阔听得她语气微有惊惶,俯下身去寻她的唇,道:“原本是我要去明州,查一查官船倾覆之事是否还有隐情。”
果然如此,可原本?“那么眼下作何安排?”
“让刑部派人去查了,约莫会是我堂兄。”江星阔有点疲倦的伸了个懒腰,嗤笑道:“周锦录抵达明州时,咱们不是正要走吗?有人借此做文章,说细论起来我也有嫌疑。”
“这是谁放的狗屁?”岑开致愤而道。
江星阔翻身埋在她脖颈里,道:“这番言论倒没什么人理会,还有说我素来喜欢小题大做的,若只是天灾意外而非人祸,我却硬要查出个罪魁祸首来,恐成冤案,所以大理寺只派去了徐方和刑部同明州府协查。”
“不叫你去最好。”岑开致轻轻叹了口气,道:“想他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真是人生无常。”
“我这几日会有些忙,周锦录手头有几个案子要我接手。”江星阔抱她在怀,可心里依旧空落落的,周锦录与他是对头,虽说这白孔雀一般的人物他不曾视作对手,可也同在大理寺进出那么多年了,骤然死了,江星阔心中也有几分世事无常的怅然感慨。
“你娘说十月廿二,腊月初八都是宜咱们八字的好日子,你觉得哪个好?”什么人心忐忑都比不得老天爷的玩笑,烛光被江星阔遮挡,岑开致没入一片沉稳的黑暗中,她不再踌躇了。
“娘怎么挑得,还要这么久?”这话一下令江星阔从缥缈的惆怅落入俗世的恬淡之中,他一面问一面用唇度量她的肌肤,对这两个日子都不满意。
“我备的嫁衣太厚,夏日里成婚要捂出痱子来了。”岑开致呢喃着说,躺在江星阔的怀里,她有些困了。
“外头穿一件,里头么,”江星阔的语气像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很不正经,“我瞧你架子上那几块料子就很合适。”
进来时也没见他打量那几块绸纱,却是已经看进眼里去了。
岑开致狠狠捏住了他的鼻子,掌心叫被舌尖蹭了一下,湿漉漉的,岑开致一松手,被江星阔揽入怀中,轻抚背脊。
夜雨如鼓,同江星阔的心跳合奏在一块,岑开致沉沉睡去前迷迷糊糊的想着,幸而江星阔来得早,没叫雨淋湿。
江星阔身上热,冬夜里抱着舒坦,眼下却有些不那么讨人喜欢了。
睡到夜将亮未亮时,岑开致蜷在他怀里先是动了动手脚,想要离开,却被臂膀牢牢拘住,又发出一声黏糯的梦呓,似乎有些不满,只好一蹬脚踹掉了被子。
自讨苦吃的江星阔深深吸气,起身穿衣,临走时静静立在床边看着这张沉睡的花颜,恨不能现在就将她带回家藏好,只俯身在岑开致唇上亲了一亲。
江星阔昨夜前来不曾骑马,这街市还未苏醒,昏沉沉的,倒有个夜香郎刚推着板车要出城,要将肥卖给城外的农户。
江星阔为了躲避秽气,轻轻一跃,落在粥铺屋顶上,夜雨初歇,可乌云浓密,黑云压顶,仿佛触手可及,今日还是免不了一场大雨。他想着回大理寺先小憩片刻,看过几份卷宗,等食肆开门再令阿山来买早膳吃。
正要再运起轻功纵跃腾飞时,就听见一声男人畅快的低吼,江星阔气息一下没提起来,谨慎看了看自己足下纹丝未动的瓦片,松口气。
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响动,幸好没惊动人家,否则传出去,说大理寺的江少卿别看人模狗样,实则常漏夜出门上屋顶掀瓦片看人夫妻房事,这种谣言一造,保管满天飞,真是面皮再厚也禁不住。
“这时辰要起不起,要睡不睡,偏要行房事,果然还是成了婚睡在一处好,想何时缠绵欢好皆可,啧,回去请娘把婚期再提一提吧。”
他正想着,觉得掌心还残留着拿捏掌握过圆润柔软的幻觉,立在人家屋檐上遐想了片刻,就见粥铺院里走出个打赤膊的男人。
如今天气渐暖,原本掩在厚实棉袄下,装成一副庸常模样的身板此时也藏不住了,看着留有刀疤的背肌肩胛,江星阔微微皱眉。
第85章 枣糕和吃不消的小玩意
同码头纤夫过分壮实的大腿和臂膀相较, 沈平的身板要精壮均匀许多,江星阔曾在军中待过些时日,那些日日操练的兵士小将脱了衣裳,都与之差不多。
“这沈平是退下来的伤兵?”江星阔心中留有疑惑, 原本打算回大理寺, 眼下转了方向, 打算去临安府查一查记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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