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可越挣扎,男人搂得越紧,失去理智的狐狸,直接张牙舞爪地一通扑腾,突然,“啪”地一声——
啊……气氛尴尬凝滞,空气安静,显得声音格外清脆,还有,她有点手疼。
祝染低头看了眼、自己宁愿脱离大脑控制,也要为主人出气的懂事小手,无声无息蜷了蜷五指,很快又理智气壮起来,眼睛溜圆地瞪他。
谁让他死皮白赖不答应离婚,还耍流氓,活该!
周乾几乎怔然了半分钟,先是不动声色抬起眼皮看了眼,以为把狐狸惹急了,瞧她飘忽的眼神,就知道是不小心。
舌尖抵了抵被她扇过的脸,他盯着祝染,半响,自嘲地嗤笑了下,“正好,夫妻俩一起同甘共苦,多有缘分,染染别想着离婚了。”说完,才缓缓松开了禁锢她的手臂。
不要脸!
得了自由,祝染立马毛躁地推拽男人的手臂、肩背,打开门,跟扔人形垃圾似的,用力将他搡出去,指着电梯的方向,凶巴巴地:“赶紧滚,在你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拿给我前,咱就别见面了,免得影响我心情。”
不等人做出什么反应,“砰”地一声,仗着房子隔音好,无辜的门被甩得震天响。
祝染深呼吸,顺了两口气,告诉自己,晚上生气容易乳腺结节,她是个正常的人类,怎能与狗同日而语。
其实也没多意外,两家的牵扯的利益太多,他们要是一离婚,天越与祝氏都会陷入某种微妙的尴尬,周乾不同意离婚才正常。
哼,反正她耗得起,她又没有皇位要继承,可不急着传宗接代,周乾就不一样了,周叔叔年轻虽然浪,但人家手段高,只有这么个名正言顺的独苗。
周乾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他不行啊,那么快,精,子质量肯定不行,多加几年班,再不留后就留不了吧。
到时候,别说他,就是周叔叔也得帮着想办法。
一门之隔的男人,并不知道里面的祝染如何在心里编排他。
周乾盯着那道门,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入户电梯厅的声控灯自动熄灭,才慢慢回过神,深吸了口气,就着漆黑朝电梯走去。
回到是十九楼,原本不觉得,小姑娘搬走后,才豁然发现,一个人住这套房,真的太大、太空了,空得毫无人气儿。
说实话,从a国回来的前几天,他几乎有些迫不及待,本以为回来就是温香软玉在怀,谁曾想是独守空房的“寂寞冷”。
时差未倒,折腾这么大半夜,伤神伤心,倒也沾床就睡,但再也没有当初她躺在隔壁时,那种放任自己陷入沉睡的安定。
所以今晚,他妈又来找了他——
女人已经神志不清,像只油尽灯枯的蝴蝶,在半圆的露台飞舞,她疯疯癫癫地又笑又哭,盯着他痛苦地掩面流泪,跌坐在地上,行将就木地抽气喃喃:“对不起,妈妈不该那样对你,妈妈不该掐你,等等妈妈……”
那天是她自称妈妈最多的一天,可男孩却高兴不起来,女人已经全然糊涂,自以为在不清醒的时候,已经将他掐死,站在面前的,是她儿子的鬼魂。
一场夏雨过后,空气中飘荡着裹着烂泥味儿的幽香,是满院玫瑰被雨打落,风将惨案送到他面前。
整个梦,最后只余下满目的红,青石板间隙里的凹凼,印出染红的惊惧面孔。
二十多年年,周乾不知道第几次被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出神地盯着前方的黑暗,半响,长长呼出口气。
索性起床,打开窗帘,落地窗大开,夏夜热风兜头灌进来,整个人清醒不少。
城市陷入深眠,一眼望下去,跨江大桥霓虹,分支路灯萤白,将城市的脉络清晰描绘。
回房找了盒烟,周乾叼起一根,慢条斯理点燃,脑子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不可能在睡得着,干脆去卧室外的阳台抽烟。黑暗里,猩红火星明灭,他垂下眼,单手一磕烟盒,又咬起一根。
他不可能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
周乾注视着夜色下黑漆漆的江水,伸手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
作为夜生活的意外,人生的污点,他妈对他只有恨,恨不得弄死他,数次都靠最后关头的母亲天性、救了他这条贱命;周城二十几年来倒是全心全力地培养,因为自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父慈子孝在两人之间,从来只适合用来嘲讽。
他有野心不假,但如果她不再自己身边,再宏大的野心、事业,没有她的分享,天越总裁的工作,跟站公司大门外当保安也没多大区别。
偏偏这这两年,混账地搞歪了主次,伤了人的心。
祝染在他妈死的那个夏天抓住了他,那是他头一回被如此主动、坚定地选择,虽然一周岁的奶团子屁都不懂,可二十来年的陪伴,何尝不是他此生所得到的,唯一纯粹的感情,满满当当填补了女娲娘娘造他时天赐的空缺。
周乾狠狠吸了口烟,冷淡吐出个烟圈,松散往后一靠,小狐狸要离婚甩掉他,想都别想。
楼下车流交替了不知多少,霓虹路灯与天际晨曦无缝衔接,四十九层高的阳台,浓烈的烟草气嚣张无理地赶跑清新弱小的晨早空气,男人下巴浮出点青茬儿,小茶桌上的烟灰缸几乎冒出了头。
周乾习惯性抬手,入目空荡荡的手腕,回过神,自己还穿着睡衣,改而拿起手机看了眼,还早,这个点儿敢去楼下开门,以小姑娘如今的狠心,起床气能把他从四十八楼推下去。
先去了趟公司,到了大小姐平日里起床的点儿,准时回来,毫无预兆扑了个空,后面几天干脆没去公司,仍旧没见着人,一连几天,祝染都没在家,甚至让陈助理查了整个澜华巷的娱乐场所,也没在。
想起祝染前些天那句“不要见面”,周乾的心脏渐渐沉底,这是在躲他?
事实证明,爱想多这事儿,不止有女人,男人也不遑多让。
别说躲他,祝染压根儿没记起他,因为刚签了姜瑶的漫画ip,这几天都在陈舒华这儿,跟她一起块儿论漫画剧情,她是个按耐不住的性子,兀一签下,就恨不得马上拍成剧。
所以,他们正商量着找编剧、导演和主演的事儿呢。
“女主不太好定,男主公司倒有几个符合,不如叫一起组个局,让你过过眼?”陈舒华问祝染。
“行啊。”祝染用叉子戳了块陈总亲手切的水蜜桃咬进嘴里,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口里含糊不清:“把姜瑶也叫上吧,可以让她进编剧组。”
周乾之前说姜瑶不简单,该说不说,狗在看人上面,确实比人更精确、客观,她决定给姜瑶一个机会,能爬起来,就是双赢的事儿。
陈舒华瞥她一眼,这么多年交情,狐狸尾巴一翘,就知道大小姐在想什么,挑眉:“行,反正你是金主,你说了算。”
华染出品的很多影视,最大的投资方都是借着华染名头的祝染,可能真是资本家女儿的天生技能,大小姐那双眼比开了光的天眼还好使,看上的很少有不赚钱的,所以大小姐钦点的项目,她基本不会置喙太多。
叫人通知公司的相关艺人,她们先过去,晚点那些人再来,毕竟明星们进出澜华巷这种娱乐圣地,不借点儿夜色掩映好像都跟不上潮流。
所以今晚是美男局,为了尊重“食色l性也”这一名句名词,祝染坐在车里,笑眯眯地摇着尾巴,心情十分舒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