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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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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儿子的手,甚至不自觉力气加重,把儿子捏痛了才反应过来。

公爹不仅不要丈夫了,还要把丈夫送进官府判罪,这下子,他们娘俩可怎么办才好啊?

她看着一脸狼狈被绑起来的丈夫,回想起方才公爹那番语气坚决的话,忽然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对方是真的连儿子孙子都不要了。

然后她甚至都没顾上丈夫,急忙拉着儿子回家了。若真是如此,她自然是要找娘家商量改嫁的事情的,总不能真的跟丈夫流放受苦去吧,她可还有个儿子呢。

林才便眼睁睁看着父亲带着人离开之后,妻子也带着儿子走了,他一时又气愤又害怕,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

而宅子里,坐在里间的姜虞,听着底下侍卫一五一十的汇报之后,面上不显,心里也暗自感叹着,林太医这种做到太医令,还上了年纪的人,家中也有这么糟心的事,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而改换了身形之后,虽然这些人知道这依然是国师,但是他们心里却少了些尊崇,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若是以往,他们见到的是国师那副仙人模样,自然是没有人敢把这些烂七八糟的事放到明面上说给她听的,不想污了她的耳朵。

如今倒是觉得国师看上去更加平易近人,更入世了些,也不知这是否也是对方的一种修行,要体会人间百态,世间万物。

之后的宴席倒是一切顺利,拜医圣以及祖师尊位,燃香点灯,然后对师傅行跪拜礼,奉上敬茶,如此礼成。

即便有人心里对女子拜师略有微词,但是没有人敢在面上显露出来,毕竟这次拜师宴可是有国师专门派了人前来送礼,若是出声质疑,岂不是凭白得罪了太医令和国师,自然没有人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并且,林太医还在宴席上特意告知了众人一番,言说自己子孙缘薄,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却没想到上天怜悯,让他能得一个贴心的孙辈。

在众人的见证下,将郑乔收作了自己的孙女,以后便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孙辈,是自己真正的家人了。

宾客们自然是拍手称是,一番祝贺,整个场景显得其乐融融。

宴席过后,众人才听闻了林太医将自己的儿子告上公堂,告其害死亲母的罪状,这样一桩大事自然引起了京中无数人的关注。

一些当日赴宴的宾客,也不由得暗自感慨起来,怪不得太医令要说自己子孙缘薄,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儿子,确实还不如没有的好。

这么一桩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最终以林才流放三千里为结局,才终于落下帷幕。

关于郑乔的几句流言,也在他判罚之后烟消云散了,毕竟这可是那个害死亲母的家伙说的,必定是空口造谣出的消息,根本没什么可信度。

反倒是这桩案子,占据了百姓好长一段时间的话题,直到几年后还有人时不时提起这个家伙,用来教育家中子弟。

作者有话说:

惩处法令来自《唐律疏议》

古代对于不孝的惩罚是非常重的,谋杀、殴打、辱骂、诅咒父母或祖父母之类的情况,看轻重程度,判处斩刑绞刑,或者流放、徒刑。

谋杀、殴打是不孝罪里面最严重的一种,也就是被称作“十恶”里的“恶逆”,遇上皇帝生日或者其它时候大赦天下,都不会被赦免,十恶不赦就是这么来的。

因此由于判罪非常重,一般来说其实父母都不会轻易告儿女不孝,而且就算之后后悔了想要撤回诉讼,也不一定能撤回。

关于这个诅咒的量刑标准,还有个挺有意思的就是,如果诅咒的动机是憎恶,想让他们死或受疾苦的话,那么都是按谋杀罪论处的,处斩刑,但如果是为了得到父母的宠爱而诅咒他们,则是按不孝罪论处,流二千里。

“即於祖父母、父母及主,直求爱媚而厌祝者,流二千里。”

感觉,无论是这个动机,还是这个判处,都挺神奇的。

? 第53章

此后, 郑乔便安心跟着师傅学习医术。对于她的存在,许多医师都是抱着一种无视的态度, 依然带着轻视, 还有些虽然心里怀着看热闹的心态,面上倒也和善。

若是说最愿意见到郑乔的,那必然是宫中的那些女眷了。

毕竟这世上女医还是稀少, 许多妇人病,她们都不好意思同人说起, 宫中太医又都为男性,面对他们这些事总是羞于提起的。

因而每次郑乔陪着林太医入宫, 例行看诊的时候, 总会有各宫的宫女嬷嬷拉着她,想让她给自己看看身上的毛病。

郑乔与林太医学了这么些时日, 虽然时间还尚短, 但是毕竟从前有经验,悟性又极强, 学习一遭之后也能掌握大概知识, 只是缺乏可以上手实践的病患。

因而遇上这种情况,她也来者不拒,若是她能解决的,便应承下来为对方看诊, 还会记录脉案, 若是遇上解决不了的, 那便自己查医书,或者是询问师兄师傅, 找个合适的解决法子出来。

郑三他们也早就在严斐的帮助下, 在京中找到了适合的落脚之处, 安置了下来。

几个年纪大点的小孩,平日里便负责照顾弟弟妹妹,还买了些鸡仔鸭仔圈在家中养着,偶尔还去抓些泥鳅蚯蚓喂养它们,日后无论是卖出去补贴家用,还是自己炖来吃,都能省下点钱。

郑三则是凭着自己的伶牙俐齿,顺利地在一间胭脂铺子成了一名活计,招揽生意。

他年纪小,长相也不差,惯会说些甜言蜜语,哄得那些夫人小姐都能眉开眼笑的,因而这活计做得很是不错。

虽然最初是严斐暗地里示意掌柜留下他的,但是这些时日里他凭着自己的能力,倒是让掌柜刮目相看,很是认可他,准备过段时日便让他转正,给他提工钱。

……

这一日,姜虞正在自己郊外的庄子上品着茶,悠然自得。这些时日里实在清闲得很,没人会不长眼地来打搅自己,倒是那些打着各式名头送来的贺礼,源源不绝地往这里送,若是全都收下,那恐怕庄子上所有的仓库用来堆放,都可能堆不下。

不过她并不想理会这些人,他们无非是找自己套近乎拉关系,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好处的。

对姜虞来说这也很没有必要,毕竟这些金银财宝还有布匹香料,她也不缺。而且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她能带回去的,堆在那里心里过完了瘾也就那样。

再者说,他们所求的东西自己也不一定能给得起,便不自找麻烦了。

不过她的这种行为反倒更是印证了她的身份,要知道,即使是前朝的许国师,也不是真的不慕名利,他名声最盛之时,名下得来的财宝便已经数不胜数,不说富可敌国,起码也是富甲一方了。

因而众人才会对当初他飞升而去的事坚信不疑,若非是飞升成仙,谁人会愿意丢下这么一大笔财富呢,这可是足够一人富足挥霍几辈子的钱啊。

姜虞饮着茶朝外看去,窗外不远处,便可依稀见到一些看上去像是农户的人,低头弯腰插着秧苗,水田两侧还放置着竹篾制成的“秧弹”,像是笔直的木片,上面还刻着一道道长短相同的刻度,便是以此为准,来保证插秧行株距的整齐。

这些人里,除了经验丰富的农户以外,还有农署里的几位农官,他们自然是带着已经育好的秧苗来田里移植插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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