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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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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茉对唐光稷带给她的落差十分不齿,她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最令人讨厌的却是这男人你又躲不开,上班忙不过来,下班特意捎她一程只为训她一顿。

“检讨书不用写太长,也不用在晨会时候念,交给我就行。”唐光稷发来一条消息,周茉呸了声:“瞧见没?装好人!那你倒是别让我检讨啊!”

她吐了苦水后心情好一些,安静下来后注意到张晨星情绪不对。

“你…”

“我想去庙里住几天。”张晨星知道周茉会担心,就主动说:“还是从前那个。我去呆几天。”

周茉点点头:“去吧,山里清净。书店交给我和马爷爷。”

“我可以关门。”

“别!就这点生意你就别关门了。”周茉打断她:“马爷爷现在最远每天到书店,你书店如果也关门,让他去哪儿啊?”

“好的。”

张晨星天不亮就出发,骑着她那辆破自行车。

出了城拐上一条小路,路边树木参天蔽日,最后一点月影和几盏灯照着她孤独的影子。马上要到秋天,早晚有了凉意,微风吹起她的短发,有很久不曾感受到的自由。

那家寺庙她去过很多次,每年会有特定的时间接受女居士带发修行。张晨星没有居士证,但主持从来不拦她。只是有一次对张晨星说:“佛渡有缘人。”

周茉来看过她几次,起初她担心不定哪一天张晨星剃度出家,从此游走于红尘之外。至今这种念头还有,却依稀能接受在某一天看到剃度的张晨星。周茉练习过几次,她一定会控制住自己不哭,上前拥抱找到心灵出口的张晨星。

四十多公里,张晨星下午两点才到。

很久不这样长途骑行,下车的时候腿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把车锁在山下的树上,艰难爬到半山。小沙弥把她带到房间里,修行之人住的通铺,推开窗就能看到远山近林,听到鸟啼虫鸣。山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一点点光从叶下透过来,打在墙上有浮光掠影。

大殿里很多人坐在蒲垫上闭目诵经,张晨星???找了角落地方盘腿而坐,闭上眼睛。

她不是因为信仰,是因为清净。

是在母亲走后的第二年,她暑假回到古城,拎着点心盒子去看奶奶,而老人家闭门不见。张晨星隔着门问她:“阿婆,你不想我吗?”

“不想。你走!”

奶奶说了很多难听话,最令张晨星无法接受的那一句是:你妈妈去哪了你不知道?她背叛你爸爸!就连你!”

奶奶要说的话张晨星清清楚楚,她想说:就连你,也不是我们张家人。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就是流言蜚语。

那流言蜚语有鼻子有眼,渐渐就变成了一个有轮廓的具像的人。在那个故事里,张晨星的妈妈一早就背叛了爸爸,最终与人私奔。

那时的她刚刚十九岁,好不容易在巨大变故中活过来,仅存的亲情亦是支撑她的动力之一。然而就连亲情,都这样无用。

那天的张晨星想过一了百了。一个人在那条小路上走,一心只想走到这家每年父母都带她的寺庙里,想向佛祖求一个答案。

此时的她坐在大殿里听到周围的诵经声,一颗躁动无比的心终于安静下来。睡前打开手机,看到梁暮发给她几条消息:

“方老师来这里了,你们团在搞聚会,你去吗?”

“我猜你八成不会去,没关系,回头我拍给你。”

张晨星回了“不去”两个字就关掉手机。

修行之人睡得早,房间里已经很安静,她也闭上眼睛,听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梁暮忙完工作才看到张晨星的“不去”,眉头锁着,向有什么心事。一旁的萧子朋拿过他手机看了眼又丢还给他:“啧啧,你还真是不死心。你这么缺朋友啊?”

萧子朋举起手:“我帮你数数啊:电梯富二代梁小姐、青年画家付小姐、钢琴老师刘小姐,这些都等着跟你做朋友呢!怎么,你讨厌与别人平等交流?不是吧?我没发现你是小m啊…”

萧子朋口不择言,在他看来梁暮对张晨星这种没话找话的行为就是“受虐”。张晨星一句好话不跟他说,他却跟没事儿人似的。换个人梁公子可就不是这个态度了。梁公子管你是谁呢,敢跟他来劲分分钟弄死你。

萧子朋至今不懂梁暮图什么。他追着梁暮逼问:“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往吗?比如少男少女偷尝禁果?”

梁暮抿唇不语,走进自己的房间,顺便带上门。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把行李收拾好丢到车上,在出发前去了趟书店。

只有马爷爷在,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看到梁暮敲敲脑门:“梁暮?”

“是的,马爷爷。张晨星呢?”

“去寺庙修行。”马爷爷云淡风轻一句,梁暮却以为自己听错了:“去哪儿了?”

“城外的寺庙。”

“张晨星要出家?”梁暮的心骤然一沉,连带着语气都严肃几分。

“是有这个打算…”马爷爷喜欢逗人,说完这句看到面前的年轻人脸色沉下来:“在哪里?”

“在城外。”

“马爷爷。”梁暮非常认真:“请您告诉我她在哪里?”

马爷爷将地址写在便条上递给梁暮:“爷爷没骗你,晨星随时准备剃度。”

“她敢!她话说明白了吗她就剃度!”梁暮说完转身跑出去,马爷爷身子从窗探出去,看到他风一样消失在巷口。

年轻人这不要命的姿态太逗了,马爷爷哧一声笑了。

梁暮上了车开导航,萧子朋在一边提醒他:“兄弟,你导错了,咱们要去杭州。”

“你自己去,我把你放在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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