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 / 2)
母子俩这棋一下就下到晚上,等房宴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瘦肉粥小侍送过来的时候,房宴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睛,小侍也没出声打扰,把粥无声的搁在桌子上就退下了。
如今房宴醒来,觉得饥肠辘辘,便坐下来两口把粥喝完了,连小侍说要端下去给她热热都没要。
热完再喝还需要等,房宴觉得没必要,她又不讲究必须要吃个热饭。
房宴收拾妥当后便也来了主屋,下午时她太累,父母没来得及问她什么,虽说他们没问,但想必心里也是担心好奇的。
瞧见房宴过来,房夫郎便准备着人摆饭了。
房吉同房尚书也停下的棋,洗坐在饭桌旁等着开饭。
房宴主动谈起秋闱之事,“章不简单,但也都不是多难。平日里的重点太傅也都说过,考过不是问题,就不知道是几榜。”
房尚书欣慰的很,“你第一次考,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不辜负了你自己个的努力,你考的怎样我跟你爹都不会失望。”
房宴点头,笑着说,“我心里都知道,上阵的时候没带着任何负担。”之所以这么疲惫,实在是贡院环境太磨人。
正因如此,很多人平日里采不错,只要去了贡院一坐下来就发挥不出本来的实力,一是心里压力过大,第二可能就是因为环境影响,一切都要自己动解决,杂事一多,就分了她的心思。
房尚书以过来人的身份同房宴说:“其实这也是秋闱考试的一部分。光有采没有动能力,承受不住压力,这样的考生哪怕日后做了官,更是承受不住宦海沉浮压力的。毕竟谁一辈子能安安稳稳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做章呢,不都是要出来经历事情的吗。”
房宴受教的点
头。
瞧着饭桌上母谈女听的和谐气氛,房夫郎心里高兴,起身亲自同两人盛饭。
房吉咬着筷子听,见两人聊完秋闱后,不动声色的提醒道:“过两日便是子栎殿下的生辰了,阿姐可去?”
房家夫妇眉头微皱,有些不赞同房吉这么心急火燎的提这事。
房宴一忙起来把这个倒是给忘了,如今经房吉一提醒才记起来。她先前已经备好了礼物,如今倒是不慌。
“自然要去。”房宴说道:“我秋闱前子栎还送了我含有寓意的糕点,如今他秋闱我却不去,有点说不过去。”
房尚书赞同的点头,“你一直备考秋闱许是不知道,子栎殿下的及笄礼圣上办的很大,包括周边国家都同人送了礼过来,如今已经到了京城住下,由此看出圣上还是很疼这位前朝皇子的。”
房尚书一番话里包含两个信息,一是楚子栎如今在宫里是相当受宠,二是他前朝皇子的身份摆在那儿呢。
因为有刚才那碗瘦肉粥在肚子里垫着,房宴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房夫郎适时提起,“听吉儿说你同子栎殿下关系挺好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同吉儿以外的男孩子走的这般近。”
房宴疑惑的抬头看向房夫郎,一时间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房尚书暗示房宴,“你年纪不大,正是拼功名的时候,所以我跟你
爹从来不急着给你说亲,也没像旁人家给你往屋里安排通房。不过你若是心里有意的人了,我跟你爹也是能接受的,我们不阻拦也不干预,哪怕对方的身份很高,只要你喜欢,那咱家也是可以试着争取一下。”
房宴一直都觉得自家父母教育孩子的方式是天底下顶尖尖的好,饶是如此,现在听了房尚书一番话,她心里依旧觉得感动。自己何其能,才有这样的父母。
“娘,是不是房吉同您说了什么?”房宴目露无奈的看了一眼明明竖起耳朵却装作闷头吃饭的人。
房尚书怕姐弟间生间隙,就说道:“这事不用不好意思,迟早都是要谈到的。”
房尚书问房宴,“你心里可有意的人,或者说可曾想与谁共渡余生?”
房夫郎怕房宴平日里就知道看书,在感情方面稍微木讷,就引导她想象,“一辈子那么长,你要找就找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至少同他相处时能身心放松。”
房夫郎看了妻主一眼,笑着同房宴说:“咱家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没那么些个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无论娶了谁进门,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都不会闹矛盾。”
提到这事,房尚书矜持的抬起下巴,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她始终觉得女人夫四侍并非美德,男子也不是女人拿来衡量身份跟能力的标准,娶夫不在多,后院干净烦心事少就行。
关于这点,房尚书希望自己能给房宴和房吉未来的妻主做个模范和榜样。
经房夫郎这么提醒,房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蹦出来个娇小俏丽的身影,那身影的主人便是挽起袖子不拘小节,拿着网兜捞鱼的楚子栎。
如今回想起来,他里拿着鱼转身朝她笑的时候,眼里仿佛有光一样,让他整个人变的很耀眼。鱼尾甩动扬起水珠,那一刻连浮在空的水珠都是彩色的。
同他一起吃饭说话,房宴觉得轻松愉快,她什么都不用做,看他同盛夏斗嘴都能看一天。
房宴如实说道:“我觉得同子栎相处很轻松。”但是她从来没想过会娶他,或者是没想过要娶夫。
房吉里的筷子“啪”的掉在了地上,他眼眶微红,第一个出声反对,“他不适合你。”
瞧着饭桌上的人都朝自己看来,房吉深吸一口气,说道:“他是前朝皇子身份尴尬,如今表面看着圣眷正浓,可皇上什么时候改变主意谁都说不准。如果哪天哪个地方出现前朝余孽复辟的事情,他定然会被大臣们推倒风口浪尖上,咱家安安稳稳的,做什么无端去招惹这些是非?”
这话说的没有任何毛病。
房夫郎看房宴沉默不语,便柔声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他进了咱家门,无论他出什么问题,我们一同面对就好。谁能保证娶来的夫郎身后就没有一丁点的麻烦呢,就连太君后也有那么几个麻烦亲戚呢,更何况咱们这样的小家庭。”
“我不管,阿姐娶谁都不能娶楚子栎,他表面痴傻,实则有心,不然他怎能得到圣宠,怎能在动荡之后的宫里安然无恙?”房吉见房宴搁下里的筷子,声音慢慢变小,最后嘟囔着总结道:“他不适合阿姐。”
房尚书也跟着搁下碗筷,“我是看清楚了,在你心里头你姐是天上人,娶的得是天上仙才行。地上的凡夫俗子就没人能适合她。”
“不是,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想那么多呢?我跟你爹也没给你灌输这些利弊的思想啊?”房尚书一脸纳闷。
旁人家养儿子都怕养的太天真太不谙世事,以至于将来提心吊胆的害怕孩子出嫁后会被欺负被拿捏,所以给孩子灌输各种防备思想,要求处处算计权衡利弊。
可她家养儿子同养女儿一样,有底线有边界的放养,丝毫不拘束,结果却养出来一个心思重的儿子。
若是她房府狼窝虎穴,房吉需要自保,这才如此处处算计还说的过去,可房府干干净净,连个跟他争宠的儿子都没有,他怎么还养出这种性子呢?
房吉嘟囔着脸看着房宴说道:“阿姐太单纯,把人想的太好,我若是没心眼,谁来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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