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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烧日本桥(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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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所传松雪隐雪《夕烧日本桥》中的风景,据不可靠传闻说是她二十岁时诓了她的妻在扶桑屋享用当年初鲣,白吃白喝,心情大好,喝上了头回去振笔所画。

“先生还未回答我,松雪融野的为何值五两?”

斟了“云中仙”浅酌,真冬道:“随口说的。”

“你——”

无视松雪融野的愤懑,真冬接过侍女端来的开胃菜。

不愧是有二楼的大店,芋头小菜都精致可口得过分,毫不输倾城屋。

“敢问小姐要融野公的《狗子图》所为何事?”

听她于“融野”后加了“公”,融野喜不溢外,只学她的语气道:“随口说的。”

一个没认真问,一个也不认真答。

融野本也没有“所为何事”才付一两金,她大不至于用本人的赝画出去坑蒙拐骗。心有傲气,不过想看看这人多大能耐。

见她毛豆剥得开心,融野也张手要一颗。后来她才领会,任谁在这地方白吃白喝都会很开心。

“隐雪先生颇通松雪派诸绘师?”

“谈不上。”豆腐滑嫩,酱油是地道的关东酱油,真冬品后才说:“此一门赝作不易成,能多赚些。”

“《狗子图》在江户城中,先生不曾见过,打算如何作假?”

“不碍事。”

劝酒一杯,融野推辞,真冬遂又接着说:“隐雪不曾见过,他人也不曾见过。照此君笔法画上一只畜生即可,落款捺印在下咸可包揽,后世自当以为出自松雪融野之手。”

“是犬大人,隐雪先生。”

真冬露出蔑笑,不久驻,片霎消失。

秋天的归鲣肥美,春天的初鲣脂则偏少,最适厚切。银皮赤肉,配上尾张的萝卜和土佐的姜,入口清爽,风味绝佳。

《江户我闻·弱水一瓢》中记载道:“宝永元年四月一日,余与妻至扶桑食初鲣,酒名‘云中仙’。初鲣多美味,白吃白喝最美味。”

听她说完初鲣与归鲣的贵贱,都是腥物,融野提到怀中枕绘:“还请先生讲讲那画的趣味。”

初鲣进腹,真冬对她厌恶减轻,言谈也多了亲近:“那个山,还有那个水……”

搁茶,融野静听她道来山水仿的谁家。

“我随手画的。”

什么呀。

“小姐可听过‘女人是姐姐好,丈夫是野的好’?”

正经人家出身的融野哪听过这等淫亵的,可听她说了后半句,不知怎地脑中编排起那已婚妇人与男人一段私房走野的苟且。妇人东张西望,显是怕人看去。

融野尚未偷过汉子,却也有过怕别人瞧见的时候。

“岂有此理……”一口酒没喝,她梨颊又烧起茜云。

黄昏与富士山与松雪融野。

是酒喝多了吧,抑或晚霞堪醉,真冬只觉坐她对面的女人与那暮光晚景融到了一处。

美胜从前她们每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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