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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都会(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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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好不容易解释清楚误会, 温德尔颇感心累。

在温德尔的强烈要求之下,托尼非常不情愿地给克拉克和温德尔留了单独的专访空间,临走之前, 托尼还不忘警告克拉克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吓得小记者连连点头。

在温德尔的催促下, 托尼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花园。

离开了温德尔的视线, 托尼和布鲁斯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托尼沉默地跟在布鲁斯的身后走进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的才合上,两人就默契地明白。接下来展开对话的两方,不再是托尼和布鲁斯,而是钢铁侠和蝙蝠侠。

但没有人先开口。

布鲁斯端坐在宽大的木椅里,他双手交叉落在桌面上, 剪裁得体的西装衬托出他健硕的身躯。当他的面上没有了惯常所见的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笑容,严肃下来的面容竟然有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和冷硬。

而托尼依然非常随意轻松, 他翘着二郎腿斜靠在书房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视线穿过书房的窗户,遥遥落在花园里接受专访的温德尔身上。

一时之间, 唯有挂在墙上的复古时钟发出细微的响动。

但很明显,没有人能比蝙蝠侠更有耐性。

托尼很快收回了视线,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到布鲁斯的脸上, 像是一个开始对话的讯号:“所以, 那个眼镜架上刻了什么?”

布鲁斯这次毫不犹豫, 甚至堪称爽快地说出了答案:

“噩梦降临七年前。”

“七年前?”

托尼架起的腿不由自主地放下,像是突然被人从温暖的日光下拖进了黑暗寂静的雪夜,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人是一种很善忘的生物, 可能到了晚上就想不起早餐吃了什么, 甚至上一秒刚挂电话,下一秒就遗忘了谈话的内容。

七年,一个足够遥远的时间,可以冲淡太多的喜怒悲欢,也可以愈合很多惨烈的伤口。

但如果,那不是一道伤,而是一根刺呢?

它深深扎进肉里,沉默地潜伏。时光愈合其上的血肉,甚至抹平了疤痕的印记,从外表看,一切完好如初。

你以为它早就不存在了,但只要你轻轻一戳,它就会以尖锐的疼痛宣告:

它还在这里。

过去的从未逝去。它甚至从未过去。

噩梦降临于七年前——

车祸。温德尔逝去的双亲。

从那天起,温德尔就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赛尔德。

托尼沉默了很久。

他低垂着睫毛,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把手指深深插进自己精心打理的发丝之间,像是勉力依靠拉扯着发丝的手指支撑,他才不至于垂下头。

车祸,这两个字从来不止是温德尔一人的伤痛。

布鲁斯体贴地没有说话,他静静地、沉默地等待着。

直到托尼再次抬眸,他焦糖色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点水光,但语气俨然平静了许多:“你认为那个人和七年前的车祸有关联?”

布鲁斯英俊锋利的眉毛,在眉弓上缓缓皱出一道隆起的阴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没有证据。”

但托尼却从他的眼里读出了另一种回答。

“决不能重蹈覆辙。”托尼的声音坚定而冰冷,带着一丝凛然的杀意,“如果他们真的是冲着温德尔而来,大都会不够安全,得有人一直在他身边。”

“这也就是我同意你带走温德尔的原因。”布鲁斯声调平平,没有一丝情绪。停顿了几秒,他继续说道:“你要把温德尔放在复联大厦?”

托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还在犹豫,但我不否认那是一个备选地点。”

“那栋大楼里进出人员成分太杂,超级英雄、神盾局特工……”布鲁斯眼里的寒芒一闪而过,“还是说,你已经决定支持《超级英雄注册法案》了?”

“《法案》这事和温德尔没关系。”托尼双手环胸翻了个白眼,语气颇为不耐烦,“起码我们用不着遮掩身份躲躲藏藏。华盛顿对你们可是非常不满,一群不受管控的,行踪不定的……楼下那个傻大个不会以为他的氪星眼镜很好用吧?那也只能糊弄糊弄普通人。”

托尼·斯塔克,作为斯塔克集团的掌权者,毫无疑问拥有着全球最为先进的卫星科技技术,数个卫星监视一个人的行踪,就算他是超人,也很难做到完全隐蔽。

超人的飞行轨迹在地图上连成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线,而这些线路交错最为密集的地方,就是找到他身份的最大突破口——星球日报。

“接受神盾局的监控,带来的麻烦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布鲁斯意味深长地说,半是警告半是劝诫,“起码你得让温德尔远离他们的视线。”

“那是自然……事实上,如果不是温德尔被盯上了,我恨不得他离超英的事儿越远越好。我会找一个不属于复联的英雄保护他。不被监视,完全保密。”

停顿了一会儿,托尼突然试探性地问道:“尽管再贴身保护,难免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或许可以考虑强化温德尔自身?如果受损的躯体可以自动修复……”

托尼的声音在布鲁斯充满威压的视线中逐渐微弱下去。

“托尼,我不知道你什么开始研发那玩意,也不想了解那玩意现在到了什么阶段……”布鲁斯微微俯身,神色严肃,语气毫无回转之地,“我决不允许你给温德尔注射。”

“我只是说说!”托尼辩解道,他恼怒地偏过脸,嘟囔着,“出了点状况,我去年就把那玩意的研发终止了。”

布鲁斯沉默地看着托尼,视线没有丝毫的挪移。等到托尼终于不耐烦地转回了头,直直对上他审视的眼神,布鲁斯才终于垂下眼帘,看不出来是相信还是不信:“你最好如此。”

“与其说我,不如谈谈你的那个定位器!”托尼语气再一次凶狠起来,色厉内荏地将话题再次扯到布鲁斯身上。

和在客厅的插科打诨不同,这次布鲁斯没有答话,他就坐在木椅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只隐没在黑暗里的蝙蝠,悄无声息地凝视着托尼。

在他平静的眼神里,托尼的愤怒如泡沫般破裂消失。他别过脸,手在脸颊上用力揉了揉,半晌,像是让步又像是自我开解:“好吧,我们这种人……但起码你应该让他知道。”

布鲁斯依旧毫无反应,他面无表情地回答:“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无论是放着定位器的手链,还是眼镜架上刻着的七年前,温德尔知道的越少越好。

无知就是最大的幸福。

接触太多的秘密,只会带来压力和恐惧。

托尼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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