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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觉地倒退了几步,定睛一看,「殴打记者」四字率先映入了眼帘,空气彷彿凝结了,所有人都在等待张舒晨道出下一句话,但后者沉默了许久,迟迟没有开口。
而她认为自己的沉默无非是没有理由的,如果说今天纯粹是篇农场报导,那她还能一笑置之,靠着耸动的标题吸引点阅率,事实上当群眾点进去时就会发现与标题不相符的内文,但眼前的报导却并非此类文章,里头附上的图片都被拍摄得一清二楚,这难道还有什么能反驳的?纵使今天简少路跟持温都跳出来替沉奕海说话,她也会认为那都是在包庇他,她难道还不够了解沉奕海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闹出大新闻了。
果不其然,简少路绕到张舒晨身后,用一种几近呢喃的声音说道:「这我可以解释。」
张舒晨转头对上简少路的双眸,态度十分坚定,她摆了摆手,用一种「你不用替他解释」的眼神看着他,后者见状只好后退一步,退回原来的位置。
她叹了一口气,用眼神示意沉奕海跟她出去一趟,后者站起身来,视线一边对上休息室里剩下的两人一边将门带上,心情有些复杂。
张舒晨走在前头,不发一语,但她还是担心隔墙有耳,等会的话要是被有心人士听见而大做文章,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快步走到了离休息室不远的天台。
沉奕海停下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张舒晨的做事风格他一向清楚,果真对方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人有没有怎么样?」
沉奕海先是一愣,这跟他原本想的开头可不太一样,毕竟他可是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张舒晨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责怪他,这让他心里头漾起了一股暖流,可他仍不敢怠慢,顿了顿答道:「没事。」
沉奕海看向自己破皮的拳头,上头用绷带粗糙地包扎好,他不自觉想将袖子往下拉,试图掩住自己的伤口。
「我一不在你又开始作怪了是不是?」张舒晨转过身来,锐利的眼眸对上沉奕海的双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眼神里却丝毫不见责备,而是单纯对沉奕海总是要人操心这点感到有些微慍,「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一点?」
沉奕海剎那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低着头,方才的傲气在张舒晨面前哪谈得上只是收敛,根本已经荡然无存。
张舒晨吁了一口气,开口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听公司的人说了,我才刚从国外出差回来你就给我惹事,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衝动行事,就是我跟公司要替你处理这些烂摊子,你是嫌我事情还不够多是吗?上次的事情就算了,这次你谁不打给我打记者?要不是公司第一时间封锁了其他小道消息,又请人发了声明稿、同意十二小时之内下架所有相关新闻,被你打的记者也说不追究,只简单要了个赔偿金,不然我真不知道你以后要怎么继续待在演艺圈里!」
「上次跟这次我都可以帮你处理,但你下次如果又惹出什么风波,坦白说,我不保证救的了你。」张舒晨将胳臂环在胸前,态度却比方才软化了些,「阿海,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去做这些事,但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那么衝动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况且你也知道,艺人如果犯下太严重的过错,公司是可以无条件解约的。」
沉奕海看着张舒晨失望的表情,心头纠成了一块,但她没要等他的任何回应,她要的只是他好好反省、并且不再惹事。张舒晨淡淡地说了句:「下礼拜就是拍摄的行程了,接下来还有新专辑的宣传,你好好反省吧,艺人一但有了丑闻是很麻烦的。」
张舒晨落下了狠话,无视沉奕海复杂的神情,她看向腕间的錶,转身就要走,「下午场的选拔时间要到了,回去吧。」
张舒晨没有回头看沉奕海有没有跟上,她看了看手机里的行程表,发现自己还要回去公司一趟,突然,她的手臂被沉奕海一把抓住,对方的举动使她被迫回头对上他的双眸,那是一双彷彿能洞悉所有事的眸子,沉稳得好似能抚平所有人内心的不安,只是那个人不该是她。
「抱歉。」沉奕海开口。
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着实让张舒晨怔了片刻,「因为他说了伤害你的话,所以我才会出手打了他。」
沉奕海的目光很篤定,但张舒晨却觉得有些心烦,她松开了他的手,冷冷地拋下一句:「下次别再这么做了。」
她别过头的剎那,也同样无视了沉奕海眼底是一片迷濛的灰,深不见底。
张舒晨先是走进休息室,跟里头的持温还有简少路说了一声自己得先离开了便轻轻掩上了门,一拐头就迎面撞上刚要走进来的沉奕海,里头两人看出他的情绪低落,对视一眼,没再多问什么。
张舒晨一坐上车,便往公司的方向驶去,在等红绿灯的同时,她突然想起待会进公司要直接找社长开会,大概也没什么时间吃饭了吧,刚好在美国出差这段时间,她也挺想念台湾的食物,正当她在心里盘算着待会要吃什么的时候,途中经过了一间饮料店,这让他想起沉奕海最爱喝的翡翠柠檬,但她又摇了摇头,毕竟才刚训过那小子,如果真买了饮料请他的话,想必稍不注意又会被当作是在合理化他犯错的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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