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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啊……”李骁叹了一口气,让她哭她还哭不出来了,女人真是善变。
原来女人是要这么哄的吗?她才不会掉眼泪。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铁骨铮铮
脸上的泪痕未干, 南香抬手揩了一下脸,方才哭过,她的眸光澄澈, 宛如水洗过一般,水盈盈的,眼尾的桃花红晕潋滟而散。
南香没有看李骁, 她什么都没看,只是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过。
脑海里浮现一副墨竹图,她清晰地记得那或深或浅的竹叶, 生长向上的竹节, 这是她一笔一划描摹出来的,她画这幅画的时候, 脑海里想的不是别的, 而是太子殿下。
南香伺候太子更衣打扮, 她对李骁的衣饰了然于心,李骁有无数锦衣华裳,但她最喜欢他穿素白衣裳,就如这墨竹一样, 清新淡雅, 气质卓然。
很多时候,太子殿下给人的感觉是冷峻如刀的,竹叶的形状亦是像刀子一样, 尖锐, 却并不叫人觉得冷和害怕, 反而记得, 风吹过, 竹叶沙沙摇动的温柔,就像他一袭白衣,手持折扇,对她笑时候的模样。
南香以前是爱花的,她抄了佛经之后,恍然知道,大多寺庙佛堂都会有一片竹林,太子殿下会在一片竹林中长大,听见风声,竹声,钟声和诵经声。
竹子在她心里就变成了一种别样的东西。
她会幻想生活在竹林里,在一片竹叶声环绕的地方,盖一栋小房子。
将折扇捧过来的路上,南香曾有过几分羞涩之情,她心底是想让太子殿下见见的,她觉得自己已经画的很好了。
如果殿下见了,也能夸夸她就好了。
只是太子殿下说:这墨竹画得真丑。
其实这话也算不得什么,殿下说的是这天底下最诚实的话,他见过那么多名家名作,一个婢女的画作凭何能入他的眼。
南香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心底却仍做希冀,知道了结果,也仍旧会难过。
初到东宫的时候,孙嬷嬷教导她好好伺候主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可她近来却忘了,太子殿下待她好,她变得贪心了些。
南香心想,她以后不会再画画了。
也不想再要一把折扇。
“你起来吧。”见她还跪在地上,李骁叫她起身。
“是。”南香缓缓站起来,跪了一会儿,腿脚不是很舒服,她勉强自己站好,低着头,小声道:“奴婢告退。”
“等等。”李骁居高临下看着她,南香虽然止住了眼泪,李骁却发现自己并未多么高兴,他明显感觉到他与南香之间疏离了几分。
他嗓子眼里卡着一句话,李骁想对她说:孤错了。可他又想到自己一个太子,一个主子,他为什么要对一个婢女道歉?
他刚才又没做错什么?不过就说了一句她画得丑,她就掉眼泪,还生他的气,这小丫头气性也太大了。
她画得丑,字写得也丑,他又没有嫌弃她。
“太子殿下,南香下去净面,免得污了殿下的眼睛。”
“你——”李骁听出她闹脾气了,一股子邪火蹭蹭蹭往上冒,“你当真以为孤不会罚你?”
“奴婢去抄佛经。”南香害怕地抿了下唇,她倔强道:“殿下说过不会责打南香。”
“没说要打你。”李骁气不打一处来,后悔当初给她的承诺,现在这丫头啥都不怕了,还敢顶嘴说主动去抄佛经。
“奴婢告退。”南香松了一口气,她转身就走,她这会不想待在李骁的身旁。
“你给我回来!”
当着他的面说走就走,当真是要翻天了。
李骁气得想骂她,又怕她哭,他才哄过一次,心里发憷,若是又把她弄哭了,难不成他一个皇太子,还得低三下四跟她道歉不成?
骂又骂不得,打又舍不得,他这是请了个小祖宗在身边。
太子殿下想起当初在军营里的日子,对那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李骁执法严明,说一不二,毫不留情。
南香这般与他置气,偏生他还真拿这蠢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骁叫人打了水来,挥退四下,他让南香坐在榻上,毛巾浸了水,亲手拧干,去给南香擦脸。
太子殿下觉得自己这般劳心劳力,也是够低三下四了。
得亏没让别人看见。
若是以前的将士部下见到了,估计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想他太子李骁,曾经的五皇子,少年将军,从来都是对女人不假辞色,只有女人想尽办法接近他,讨好他,谄媚他。
他何曾如此过?
眼前的南香,还不是他的侧妃,不过仅仅只是他的贴身婢女。
他竟然对一个婢女如此体贴。
“殿下,奴婢自己来。”南香闭着眼睛,她实在怕得很。
“你别动。”见她怕得跟个鹌鹑似的,李骁还真不信这个邪,他还偏要给她擦脸了。
只是给她擦脸,又不是给她洗脚,李骁不信他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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