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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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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样的会议级别,杜林溪和严明汉都是没资格参加的,他们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要是他们当初没接受保送,直接去考大学,说不定也能考上个本科!

就陆广全那样忙成陀螺没时间看书的都能考清桦,他们再差也能考个矿大,结果为个中专名额抢破头,实在是不值啊!

杜林溪还好,反正背靠的是老爹,上不上大学都能当工程师,但严明汉心里实在是懊悔得不行,他的起点比陆广全还低,好容易混到三十出头混上一个助理工程师,要是没点亮眼的成绩,他恐怕就要止步于此了。

当然,张劲松是不会在意他们怎么想的,别看他平时笑眯眯的,干啥都自愿矮李奎勇一个头,但现在他是书记了,妥妥的一把手,在陆广全的事上他是必须强势到底的。“老姚,你那边,无论如何今年之内必须给陆广全家腾出一套房子。”

姚永贵苦着脸答应,啥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他现在面临的困境。他要是今年之内能退休,那该多好啊。

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我一定用心办,可咱们矿是真的没房子了,我也……领导也知道,许主任家那一套,还是以前的老处长退休了去市区养老,这才……”

一直没说话的许军抬头,把所有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当然,他是属于立了功转业来的,优先级别要更高一点,他并不觉得自己不值这套房子,更不会觉得陆广全卫孟喜会因为一套房子跟他们生芥蒂。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他立了什么功,但私底下都在猜测,他应该是杀过人的,手上绝对沾过血,这种“血”跟十几岁的李奎勇还不一样,李奎勇那是莽,许军的是“勇”和“谋”。

所以,要说现在矿区的成年人最怕谁,那非他莫属。

卫东几个孩子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心目里笑眯眯的许叔叔,在懂行的成年人眼里可不这么“友善”。

姚永贵唉声叹气,有个郝中军那样的下属真是闹心。本来他们刚才海城回来时是可以腾出一套的,可副主任郝中军趁他请假上医院照顾老娘的时候,把房子划给了新来的杜林溪。

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候跟陆广全卫孟喜也不认识,也自觉犯不着为了陆广全和副手翻脸,最终还要得罪矿务局局长家的公子。

可形势就是这么瞬息万变。以前毫无瓜葛的两家人,现在处得竟然也还可以?小卫送的茅台酒他还没舍得喝呢!

上星期她不知道从哪儿听来姚大娘过生日,又给老太太送了好几盒高档点心。

这种啥事都把他们放心上的感觉,姚永贵是十分受用的。

再想想自己都快退休了,还住着筒子楼,矿上的一二三把手却能住独门独院的小红楼,他心里也是酸得不要不要的。

“这事我会向省里打报告,不行咱们就要块地过来,再盖几栋楼房。”张劲松说完,也没再说一定要腾一套房给陆家的事。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卫孟喜最近心境已经完全变了。以前她是挺眼馋那些筒子楼的,可自从去过侯爱琴姚永贵和许军家,还真不稀罕住筒子楼了。

她这一大家子拖家带口的,住进去的体验感还不如窝棚。

刘桂花去市区看店,家里的店又有文凤帮忙,卫孟喜难得给自己放两天假,正坐枇杷树下看书,几个崽在另一边跪着趴着当人形拖把。

忽然,门口来了一人,孩子们忽然全都一骨碌爬起来拍膝盖和屁股墩的灰,“老师来啦!”

卫孟喜抬头,没想到居然是他们幼儿园的何老师。这时候是不分科目的,一个老师既能教语文又能上数学,还能唱歌跳舞画画,何老师就是啥都教的典型。

“何老师进屋坐吧。”卫孟喜放下书本,让孩子搬板凳,自己去泡茶。

何老师是个挺年轻的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父亲是老一代煤矿工程师,母亲在矿区信用社当银行行长,是当之无愧的煤矿子弟,刚高中毕业就被安排进幼儿园当老师……上辈子可是卫孟喜最羡慕的一类人。

但何老师跟教大班的李茉莉不一样,李茉莉是真的严厉,板着脸凶巴巴的,也经常罚站罚打手掌心蹲马步,孩子们都怕她。

以前卫孟喜为什么要求她一视同仁,就是因为她的身份不仅是一个“阿姨”,还是一名幼儿园教师,不出意外的话两年后还要教到自家四个孩子。

她的不能一视同仁,代表了“长辈”和“老师”两种身份对卫红的排斥。

因为从小被人区别对待,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裙子,别人却永远只夸根花的好看,夸根花懂事,卫红心理不扭曲才怪?长大后的她很自卑,总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哪怕只是接收到别人一点点好,她心里想的不是“原来我这么棒有人对我好”,而是要怎么报答别人,讨好别人,以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好”。

这就是讨好型人格,哪怕不发生上辈子那样的惨剧,她也不会幸福,或者不会心安理得的幸福。

以前卫孟喜觉着自己这么要求李茉莉一视同仁会不会太事儿精,可现在她明白了,这种生怕自己行为给对方造成困扰的担忧……不也是妥妥的讨好型人格吗?

作为母亲,她必须保护自己的孩子,如果为此真对别人造成困扰,对不起,但她依然得这么做。

这不,效果也是杠杠的,即使李茉莉再不来窝棚找她了,但卫红的自信是肉眼可见的增长了,就是和根花也十分团结,团结到她们都快忘记李茉莉了。

何老师不一样,她人很温柔,也爱笑,见谁都笑眯眯的,像个孩子王,卫东几个压根不怕她,“何老师尝尝我妈妈做的桃干儿叭?”

“还有我妈妈买的葡萄,超甜哒!”

“还有还有奶茶,老师一定会喜欢哟!”

何老师从善如流,每样尝了点儿,好吃得眼睛都眯起来,就像一只幸福的小松鼠,问他们暑假过得怎么样,最近怎么不去幼儿园玩了,看着倒是长高了,又问他们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几乎是事无巨细。

这样的老师,关心孩子,跟孩子也有共同语言,会让孩子们喜欢上学,卫孟喜也挺喜欢她的,跟着聊了两句家常,终于没忍住问:“何老师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何老师擦擦嘴,咽下嘴里的零食,“对,是有个正事跟你商量。”

卫孟喜坐直了身子,看她态度好,也没往坏处想,结合她不住看向卫雪卫红的眼神,估摸着是学校又要排什么节目了。

九月开学没多久就是中秋和国庆,六一儿童节时候,卫雪先是被选拔进班级跳舞小分队,后又因跳得好当上领舞,带着一群四五岁的小豆丁拿了个一等奖,当时卫孟喜就觉着,大闺女真是个跳舞的好面子啊!

要让闺女继续跳,她也是极力支持的。

谁知何老师说的却不是卫雪,“你们家卫红同学很有讲故事的天赋,相信你也注意到了,她的语言组织能力、反应能力和想象力都特别强,我想推荐她代表矿区幼儿园去市里参加国庆节的讲故事比赛。”

卫孟喜有点惊喜,“是……卫红?”

小何老师“嗯嗯”点头,“卫红有非常优秀的一面。”

可能是孩子平时话太多了,家长会觉得烦,她又解释道:“卫红真的很会讲故事,自有一种说服别人的能力。”

卫孟喜给惊喜坏了,“真的吗?”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五个孩子里,卫东因为最调皮永远处在闯祸的边缘,是她重点关注对象,根花根宝因为贴心懂事,她总担心他们吃亏,所以关注也多,至于呦呦更不用说,老幺嘛小心肝。

但卫红,机灵聪明,她总觉着她在外面不会吃亏,所以不会特意关注,又加上孩子嘴巴碎,小话唠一个,她也有意掰一掰她的碎嘴子,很多时候她都晾着点,受到的关注是要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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