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2 / 2)
可一想到那地皮有足足十二亩,也就是7300个平方的占地面积,又觉着便宜到令人发指!刨除已经初具规模的厂房,地价居然是九万多一亩,这要是放到三十年后,那是三四千万一亩,这相差多少倍,卫孟喜的脑袋瓜居然没能一下子算出来。
要是有先见之明的,像某位首富一样,先把地买下来,也不动,放着长草一二十年,立马就能翻上几百倍的卖出去,世界上还有比炒地皮更赚钱的生意吗?
但卫孟喜的心只是动了一下下,她已经想好不炒房不囤地,哪怕是翻一万倍,她也不感兴趣。
她现在,对干实业更感兴趣,这块地要是能拿出来开厂的话,她或许会考虑一下,但又一想到光地价就要150万,后续各种投资到能正式投产,至少还得再准备五十万,她只能偃旗息鼓。
200万的大生意,她去哪里抓这么多钱呢?
第二天,韦向东送来她俩的边防证和通行证,又亲自将她们载到深市,找到一家不错的宾馆,先安顿好。
当天晚上,他就接到单位工作安排,需要去京市出差,第二天一早就动脚,卫孟喜赶紧说让他忙他的去,她俩自己去港城,那边有人接的。
韦向东还不放心,卫孟喜有自知之明,自己这么多趟人家车接车送,她要是再麻烦人家都不像话了。
现在的深市,具有传说中的“深市速度”,正是建筑业的天堂,到处都在大兴土木,高楼林立,日新月异。
严彩霞也是在省城跑惯了的人,可也没同时见过这么多这么高的楼房,一路上惊诧得嘴巴都快闭不上了。
卫孟喜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她就是在石兰省待太久了,忽然见到这么现代化的城市,有种不真实感——这真的是同一个时代同一个国家吗?
晚上躺在宾馆的席梦思大床上,卫孟喜整个人还是懵的,她没想到1987年的深市,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而她带来的准备捡便宜的六十万,好像啥也干不了。
这还只是深市,等到了港城,那挥金如土纸醉金迷的资本主义社会,她会更加发现这六十万不值一提。
煤嫂们风里来雨里去,双手泡得起皱,一个月挣两百块已经是顶顶了不起的高工资,可在这里,一个肯吃苦肯卖力的建筑工人,一个月也能挣五六百,要是能再当点小包工头之类的,上千也有可能。
天哪!
卫孟喜觉着,自己在金水煤矿那井底待太久,看见的天实在是太小了。
第107章
第二天一大早, 卫孟喜带着小跟班严彩霞,通过罗湖口岸,到达了港城。
那边的人群里, 有一个挺拔的西装男人, 一眼就将她们认出来,喊了声“小喜”。
孟仲平四十二三岁, 比卫孟喜大一轮,头发乌黑,肤色黄中带着隐隐的红光,一笑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 就连虎牙也还跟卫孟喜记忆中一样。
哪怕已经是中年人, 身材也没走样,依然挺拔清瘦。
“小喜果真跟你父亲很像。”说着,他率先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照片, “我那里还有备份,这张你就留着吧。”
他能想到, 她六岁丧父, 没有父亲的照片, 专门送一份给她, 可她的母亲, 当年却能把父亲所有的用品烧掉, 害怕带有传染病。
卫孟喜抚摸着黑白照片上的父亲, 眼眶微湿。
爸爸, 我终于看见你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因为心情酸楚,上了车她也没怎么说话, 只是时不时的看着照片发呆。
幸好, 孟仲平非常平易近人, 他主动跟黑黑的严彩霞搭话,“你好小姑娘,你就是小喜的秘书吧?”
彩霞张了张嘴,“秘书”这词好新鲜呀!这个大老板脾气真好!于是,对接下来他问叫什么名字几岁了,跟了老板多长时间的问题,她就回答得特别认真——作为老板的秘书,可不能给老板丢人呀!
一直到孟仲平下榻的香江大饭店,卫孟喜的情绪才缓过来,说要请二哥吃饭。
“既然叫我一声二哥,就不能让你请,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中午十二点我在酒店大堂等你们,可以吗?”
卫孟喜看着他关心的神色,跟小时候哄她不能哭,哭了就没糖葫芦吃……简直一模一样。
原来,她以为变了的,其实没变,她以为消失了的,一直都在。
香江大饭店,是这个时候港城第一梯队的高档饭店,旋转玻璃门差点让彩霞转昏了头,金碧辉煌的大厅又让她不敢踩,仿佛连地砖都是金的,那会上下动的铁笼子,居然几秒钟的时间就从一楼上到了三十几楼……但她依然忍住惊诧,至少不能像坐飞机一样大惊小怪。
她是卫阿姨的秘书,在外面代表的是卫阿姨的面子!
捏了捏拳头,她告诉自己不能慌,而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慌失措,最好的就是——面无表情。
可她本来穿的就是一套临出发前老板给买的黑西装白衬衣,脸是黑的,头发是卷的,还黑着个脸……妥妥的女保镖架势啊!
电梯里,卫孟喜能明显感觉,大家都离她这个面无表情的小秘书兼女打手远远的。
她们的房间在孟仲平隔壁的隔壁,江景落地窗,此时才刚九点多,出港的轮船一艘艘排着,像列队的士兵,十分漂亮。
看了一会儿,她就拿起电话给家里打回去,接下来几天估计都住这个房间,可以把号码告诉他们。
经过几次转接,电话终于通了,是呦呦接到的,“妈妈?妈妈你到港城了吗?”
“到了,爸爸和哥哥姐姐呢?”
“爸爸上班,哥哥姐姐在饭店写作业。”这是侯奶奶的命令,让他们必须去饭店里写,专门挑了间安静的光线好的包间,她要看着。
“那你没写作业?”
小姑娘抿抿嘴,超小声,“写啦。”
卫孟喜一听就脑袋疼,“是不是只写了语文作业,没写数学作业?”
她叹口气,尽量克制不在电话里发火,“你把妈妈这里的电话记一下,晚上让爸爸打过来。”
因为数学差,她都不敢念太快,一字一句,前台多少,房间号多少,就怕这小迷糊记错。
等洗漱完睡一觉,醒来正好是十二点差五分,俩人赶紧收拾一下,孟仲平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但他没有明显的等人的样子,而是坐在卡座上,一面喝咖啡,一面看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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