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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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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世界名叫沓临,它比那时的乾坤要完善。那时的情况……比一千二百年前要惨烈得多。”知涯先生苍茫道。

“七海九洲十八岛。”知涯先生忽然笑了一下,“九洲当中,幽洲实为整个阳世的倒影,算不得一洲,但为什么却一直九洲九洲的叫?十八岛从何而来?”

“十八岛,是乾坤原本的第九大洲。”知涯先生道,“九洲即为乾坤的九大根基。乾坤的九大根基,被沓临打碎了一个。那时的乾坤快要败了。”

陆渐休和微生觉皆震撼于这古老的隐秘当中。知涯先生在这沉埋已久的哀痛中静默了良久。

许多众生都死在了那一场劫难当中。有的人已经轮回归来,有的人至今未有消息。

“双文律被称为剑尊,不是因为魔渊入侵的事,而是因为沓临。他那时就是乾坤当中最顶尖的一批修士了。”知涯先生继续道。

“我那时只是一个幸存下来的小修士,许多事情知道的不太清楚。

“我只知道,后来沓临不知为何退去了,剑尊受了很重的伤,撑了三百年,没撑下去,进了轮回。一千八百年前,才被剑阁找回去。

“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但那时柏崖真人极近一切办法去寻找聚魂花,又费尽心思在剑阁当中将聚魂花移栽成活。想必那时他的情况仍然很不好。”

之后的六百年中,陆渐休是在修行,双文律则是在养伤恢复曾经的修为。他如何赶得上?

剑阁闭关自有阵法相护。陆渐休不得其法,当时闯上起云峰扣关,根本就没唤醒正在闭死关的双文律。双文律后来惊醒,是因为柏崖引动七十二峰剑意,起云峰亦在七十二峰之中。他于那一微刹之间觉察到发生了什么,剑起云巅。

“至于他那时的情况……”知涯先生忽换了个问题,“乾坤晋升是一件大事,你猜,乾坤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开始晋升?”

“因为……”陆渐休喃喃道,“乾坤在等自己的护道者伤愈。”

“是啊。”知涯先生道,“三千年了。”

陆渐休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是作了多大的死。

他忽然又反应过来一件事,艰难道:“这样来算,其实,他是比我长许多辈的前辈……”

“对。”知涯先生古怪地笑了一下,“几大门派之间互有来往,按照辈分,或许你该叫他祖师爷。”

把自己最早认识双文律到后来的所有事都回忆一遍后,陆渐休突然生出一种“要不然就把自己埋了吧”的冲动。

“我确实欠揍。”陆渐休苦笑。

“还疼?”知涯先生问道。

陆渐休道:“还行。”

知涯先生道:“你道心缺漏得更厉害,疼也不疼?”

陆渐休一愣。可没听说过道心还会疼的。

“有迹无迹,有心无心。你的道心在哪儿呢?”知涯先生道。

有心方才会伤。没有道心,也就不会受伤了。

陆渐休怔在那里。

有迹无迹,无迹观修天地之行迹,捕捉其运转加以利用,或为阵法或为符咒,其宗门之名,却唤做“无迹”。

众生有身、有情、有感、有念,浑浑噩噩顺着诸般牵扯而行,自以为有“自己”,实则如偶,喜怒哀乐,皆为外物所动,不得清净。查天地之迹,明悟杂念,调理道心,是用来对治这些身、情、感、念的药。

然而众生沉疴在身,没有一味药可以直接只好所有的病,只能逐步而来,先用一味药,治好前症,再用第二味药去医治第一味药。

有迹后该无迹,执着道心之后该放下道心。

陆渐休陷在顿悟当中。知涯先生带着微生觉悄悄离开,见她眉间有隐忧,笑问道:“他经这一遭是好事,你担心什么?”

微生觉道:“师父,陆师兄之前闹出那样的事,会不会……”

她担心其他人对陆渐休不满。譬如之前桃姑山那件事,陆渐休当时魔念染心,微生觉替陆渐休向桃姑与讨源道歉,但这位山主个性十足,只道谁犯的事谁来解决。这件事倒也好处理,等到陆渐休恢复过来自己去赔礼补偿便罢了。可是陆渐休三番两次地去挑衅剑尊……

“没事。渐休那两下子能瞒得过谁?之前柏崖真人邀我去峻极峰饮聚魂露,我已见过剑尊一面。今日之事,亦为剑尊所指点。”知涯先生道。

“至于其他人对他的不满,他自己作的,自己担着。挨几顿打也死不了。”

……

天顶祥云汇聚、正当封神之时,北凉洲,朱紫阁中。

朱紫阁坐在层层纱帘当中,每一幅纱帘上都好像有些看不清的墨色或光影,在朱紫阁面前的这一幅上,则清晰地显露出一个身影——陆渐休。

他专注地看着画像,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嵌在虚无中的两口无底洞,有一种魔魅的吸引力。

天宫之中水影魔被斩,朱紫阁面前的画卷忽然无明之火,迅速被灼烧一空。

朱紫阁遗憾地叹了一声。

乾坤开始晋升,就说明双文律的伤已经全愈。这个人几乎没有破绽,他的破绽太难找。追寻双文律一路以来的轨迹,他身上唯一一处差错,就在于夏遗这个叛出剑阁的弟子身上。这也是他身上最有可能的破绽。

只可惜……借陆渐休的心魔而观,在天宫当中,众人当面,点破夏遗的事情,双文律也没有分毫动容。实在看不出什么。

但,这件旧闻传开了,应该有一个人比他还不开心。

朱紫阁抬起笔,一手揽袖,在眼角挑起一缕红纹,对着水镜打量半晌,忽歪头一笑。

他且要去瞧瞧热闹。

……

祥云散金光淡,乾坤封神已毕,剑魔夏遗与剑阁的关系却在乾坤当中掀起一场讨论暗潮。不得不说,八卦这一天性,也是十分难以对抗的一道坎了。

因此,夏遗最近十分暴躁。

“陆渐休。”夏遗冷笑,“我等着他从无迹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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