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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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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们正在路上走着,那个蒙着脸的剑客忽然像风一样从他们身边跑过,身上却不慎落下一枚玉佩。

后面追着他的人从路上呼啸而过。双文律拾起玉佩,瞧了瞧东边儿亮起灰蓝的天空,带着夏遗到前面的小摊上点了两碗稠粥、一碟香油菜脯、一碟咸鸭蛋。

夏遗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咸香软脆的菜脯和淌油的咸鸭蛋,配着一大碗热腾腾的粥吃了个干净。少年正在长身体,一大碗粥下去只混了个半饱。双文律把另一碗没动过的粥推了过去。

随着日头渐高,小摊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坐满了。又有不少人点了包子面饼之类的直接带走,支摊子的父女俩忙个团团转。

他们桌旁又坐下一个人,一身宝蓝无袖锦袍,露出里面暗纹白衣,头发用锦带扎着,笑容爽朗拱手道:“拼个桌、拼个桌。”

说罢就叫了一桌子菜,推给双文律,道:“位置不够,我不想在路边蹲着吃,麻烦你们和我挤一挤了,多谢,多谢。”

夏遗抬头看了看这个人,又看了看双文律,见双文律点头后,筷子伸向桌上其他菜。

这人的伪装不错,但夏遗靠手认人。这双手和之前那个剑客的手筋骨一模一样。

这人已经自来熟地唠了起来,自称名叫危泽方。他应该是为那块玉佩来的,点了这么一大桌子菜,是瞧见师父把粥推给他,以为他们落魄?瞧着倒不似个恶人,听之前那些追他的人口中叫喊,好像他偷了什么东西,这人没有修为,一身武艺似乎也不错,不知他的剑法怎么样。唔……这屉小笼包不错。

夏遗埋头吃饭,已把这个人琢磨了个通透。

危泽方还无知无觉地和双文律唠着,一张嘴忙两件事也不乱,边唠边喝了一大碗小馄饨,又吃了两屉蒸饺下肚。

饭饱之后,他脸上还挂着笑,手不经意在双文律袖口一抹,准备拱手告辞。

但他的手刚落下去,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桌下,一双筷尾压在他的手背上。

双文律似笑非笑,把玉佩丢给他。

“这是你的吧?”

危泽方脸色又变了变,知晓自己的伪装一开始就被人家看了个通透。

双文律已站起身,敲了夏遗一记:“撑着了吧?”

夏遗瞧戏瞧得开心,吃得也开心,趁着危泽方正紧张的时候,把一桌子菜都扫了个干净,虽一直暗暗用法力助消化,但他此时修行还没多久,正涨得厉害。

他摸摸脑袋嘿嘿笑了一声。师父敲了他一记,腹中却不涨了。

危泽方才注意到桌上已是空了,也惊了一跳。他点这一大桌子,多是可以当干粮的包子馅饼之类的,足可以当两天的量。他是看那年长者之前把粥推给一旁十三四岁的少年,以为他们正处于窘迫当中,想让他们之后方便带走。那个少年就这么都吃完了?

他这是遇到什么人了?

危泽方瞧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长长出了一口气。

双文律已和夏遗进入城镇。

“师父,你看他怎么样?”夏遗问道。他还好奇着危泽方的剑术。

“剑术无甚可说。他的剑道么……”双文律道,“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用剑,任何一个用剑的人,都可以被称作剑客。剑客中有会为他人拔剑的人,人们将这类人称为剑侠。”

夏遗似懂非懂。

没过多久,他们就在这个城镇中再次遇到了危泽方。

当时他正救人。一个年轻姑娘本在买菜,却被城中纨绔拦住不让走。危泽方没看见他们,他把那纨绔打了一顿,送那姑娘出了城。

“在这城中住几日吧。”双文律道。

“师父,危泽方的事是不是还没完?”夏遗问道。

“为何这么猜?”

“如果结束了,师父就不会在这城镇里停几日了。”

“机灵。”

……

第二天,就开始全城搜捕危泽方并那个年轻姑娘。

那个纨绔死了。

危泽方下手不重,奈何那纨绔早已被掏空了身子,回去后又心中愤愤,一力要喝酒,想到他调戏的小姑娘面容娇嫩又心中起火,一定要招妓。也是多年积累的酒色之害一朝爆发,恰不巧赶在今日一命呜呼。

危泽方不好找,那个年轻姑娘却是好寻的。她与老父常年在城外摆摊,许多人都认得他们。

这父女俩虽心知不妙早已离开,但又能跑得了多远?

不到半日,就被骑马的巡捕给捉了回去。罪名也是现成的——找来两个地痞无赖,再挖一具乱葬岗才丢下的尸首,哭爹喊娘地叫这对父女俩图财害命在饭里下了毒。

判决也下得飞快,明日午时当街问斩,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还有识字的专门给不识字地大声念出来。

要他们给那纨绔赔命泄愤是其一,逼危泽方出现是其二。

行刑场附近布满了家丁和巡捕。你不是要充大侠吗?来救人啊!

行刑场下围满了人,都在小声叹息。许多人都吃过他们家的早点,这是个辛苦活计,鸡还没打鸣时就得起来忙碌,才能赶得上在人流前做好饭食,人来人往的,哪里就能图财害命了?可惜,他们也只能来送最后一程。

夏遗也在人群当中,一双极黑的目看着台上。

他在等危泽方。

师父既然带他来到这里,危泽方就一定会来。

他想知道这个剑侠有什么特别的,值得师父在这城镇里停一日。

令签将拔的时候,纨绔家后院、县令府衙外、行刑场附近,同时响起巨大的震鸣生,烟雾四起,恍若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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