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喜欢的分数(1 / 2)
林绚意被一个人牵着手,那人的手像冬天里的一杯热朱古力一样温暖,让她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她抬头看,心里想着那个人的脸,但那人的脸并不如她所想。
牵着她的人是朱棚俊。
绚意的笑脸随即凝住,惘然地看着棚俊脸目无情的侧面。她试图挣脱,但对方的力气更胜一筹,反而她挣扎久了,感觉力气不使唤。
绚意听见自己向他叫着放开手,但对方不以为然,仍然牵着她走向前,没有低头看过她。迷糊中,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身影,似极高韦诺,他的脸上正掛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死盯着二人牵紧的手。
绚意再度听见自己说不,使尽最大的力气想要甩开棚俊的手,但她怎样也挣脱不了,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迈向高韦诺那边。
这时,棚俊突然用力抓住她双手,庞大的身影遮盖住她的视线,像一隻容貌狰狞的巨形怪兽。绚意惶恐地站住原地,感到无处可逃,连尖叫的声音也吞没在喉咙里……
林绚意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连接到现实中的天花板,花了一会看清自己房间的环境,心跳声才缓缓地平伏下来。她坐起来,看看床边时鐘,才早上八时正,便倒头再睡,到十时多时,才缓缓起来准备第一天开学日。
出门后的路上,绚意回想起这个梦。
人们都说梦境跟现实是相反的,她大可松一口气。他们二人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应该说是他们不知道对方的真正身份,因此是一个安全的范围,没有人会受伤。她深知一定不可以让朱棚俊得知这一切的真相,因为这片真实的背后,都是会让他受伤的东西,而且他们分手了,更没有该说的馀地。分手了,其分手的真相在分开之后已不必多说明,难道分手后还去剖白?就让这个真相随风而散,反正分手就是他们的结局,为什么已不重要。
她这样想,但更令她着紧的,是高韦诺的部份。她想肯定他跟朱棚俊一点牵扯都没有,像楚河两界。她不希望朱棚俊知道任何关于高韦诺的事。她想保护他,免受朱棚俊的批评。
因此,梦不会影响到她,反倒提醒了她这件事的重要性。
想到这,突然有人从后拍打绚意的背,吓了她一大跳。
「发什么呆呀?」来者是好久不见的汶蔚。
「你吓死我了,下次不要这样拍人好吗?」绚意皱着眉说,伸手按捺着胸口突发的心跳。
「好好,别这么大反应嘛。」汶蔚搂过绚意的肩膀。「怎样?假期过得愉快吗?」
「还好,也知道你过得正好。」
「哈,棋棋告诉你了?」
「加上你整个社交网络都发佈了合照,是的,知道你正交往中。」
「哈哈,看你幽默成这样,看来假期过得真不错,没受前度骚扰了?」
绚意向她反了个白眼。今早才被梦骚扰到,现在又被人提醒多一次,令她莫名的烦躁:「无缘无故提起他干什么?」
「上次见你好像仍很心烦似的啊,不是吗?」
绚意想了想,上一次见汶蔚的时候是在吧吧闭,还有高韦诺在场的圣诞夜,好像已很久远了。
绚意斩钉截铁:「没有,我们已经好久没联络了。」
「那要不要我介绍男人给你?」
「谢绝,我很好。」
「我可不好啊,不能跟自己的朋友同一班,到底是分个什么鬼?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好吗?」
绚意没回话,因为这次分班对她来说没什么不好,不过没有亲朋好友作伴是有点不安。
「今天一起吃午饭吧。」汶蔚提议。
「好啊,待会我叫上棋棋。」
然后她们分开走,去了不一样的班房。
今天绚意很准时,但杵在门外忐忑了一会,才打开门走进去,没想到一开门,便见到高韦诺站在讲台前,跟老师谈话中,手上还拿着几张纸。她一边走,心里一边犹豫着。他剪了个新发型,乾净俐落的短发留在耳背上,染上啡色,看起来很醒目。今天他穿了白色上衣,配上黑色的牛仔裤和白波鞋。
她鼓起勇气走到他旁边,控制着自己不要颤抖,直到安全到达他身边,他也就注意到她。
他瞧了她一眼,但老师正跟他说话,便没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这个也拿回去。」老师瞧到绚意在这,便问她:「这个你也要拿吗?」纸上写着学费资助的事宜,她向老师摇摇头,然后不知哪来的气量开口问她旁边的人:「你坐哪里?」
显然对方也为此而吃惊,顿了一秒鐘,便指向后排那边的窗口位置。
她没再作声,独自走向那边的位置,放下袋子安坐着。他紧接回来,坐在她旁边。他们这一排没有其他人坐,就只有他们。她难掩心里的紧张和喜感,也怕自己这样做太明显,但没缘由明知大家是同一班却分开坐吧。
「假期过得怎样?」她听到他这样问,倍感欣慰,便拉上一笑回答:「很好,工作和工作,还有钱。」
韦诺轻笑。
「你呢?」
「不错,不过没有你这么有钱。」他挥挥刚才拿回来的纸。「要申请资助。」
「开学的时候你没有申请吗?」
「没有,现正打算了。」
「家里的问题?」
「算是吧。」
绚意看着他收起那些纸张,没再多讲家里的事,她也就没多问。
「看来真的没有其他人跟我们同班。」他看看四周,说起。
绚意记得看了几遍这班的名单,有几个是以前那一班的人,但是他们都不熟稔。
「啊,除了他。」韦诺瞥见另一排座位附近有张熟悉的脸孔,绚意朝他的方向看去,却不觉得眼熟,但那个人正迈步走来,跟韦诺打招呼。
「咦?阿韦,怎么你也分到这班来?」这个人染了一头金发,口里咬着香口胶,皮肤有点黑。
「对啊,这么巧。」韦诺拉上一张客气又礼貌的笑脸,但在绚意眼中,却是敷衍又虚假的笑意,让她好奇这人到底是谁。
「多多指教了!」金发男拍拍他的肩膀,便自径离去。
「这么倒楣。」韦诺碎碎地说。
「他是谁?」绚意小声地问。
「中学同学,贱人一个。」
「看得出来。」
韦诺转头看向她,是在这么漫长又闷闷不乐的假期之后,第一次眼睛与眼睛对话。他轻轻淡淡的眼神,忽然专注地投向她,让她的呼吸在无形中显得不自然。对方反而没太大动摇,甚至露出微笑,说:「看来我们要在这班相依为命了。」
这一刻,她好想问他,那么为什么在假期里不找我?假期里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快说喜欢我我们才可以相依为命啊。
但取而代之的是,她受不了他的视线,别开一边。
「是啊。」她听到自己这样回应他。好像有点敷衍,她想补充点什么,但开不了口,课堂便紧接着开始。
到午饭时间,有那么一刻绚意想要和韦诺一起吃,但想起有约在身,只好跟他说再见。
「下次一起吃吧。」他这样说道。
「好啊。」她想着,幸好午饭后还有课堂可以再见到他。
之后她跟汶蔚和棋棋一起到老地方吃乌东,聊起她们各自班上的情况。
「我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楣,居然跟陈声明这种狗屎同班。」汶蔚说。
「你没看清楚那个名单的吗?」棋棋问。
「没有人会看得这么仔细的吧。」
绚意心想,她有。
「那只可以说你跟他很有缘份。」棋棋回应她。
绚意想起那晚韦诺说陈声明以为汶蔚喜欢他的这件事,禁不住吃笑起来。现在他们又同班,会不会擦出什么火花?
「你笑什么?」汶蔚瞧到一脸傻气的绚意,感到奇怪起来。
「喔?」绚意看看环境,这不是她该笑的时候。「没什么,就是想起些事情。」
「你有什么好事吗?」汶蔚狐疑地盯着绚意看。
棋棋在旁替她说:「她当然有好事,她那班可好,没有什么间杂人等。」棋棋的眉毛跳起,挥向绚意。没想到棋棋也阅了她那班的名单,可真间。
「哦?你跟谁一班?」汶蔚问。
「没太多以前班的人,所以挺好。」绚意试着带过就罢,再给棋棋打个眼色,要她别企图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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