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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铃滑着椅子向桌边的书靠近,才拿起来一张被压在下方的纸便飘到了柜檯外,她暗道不好,起身快步绕过桌子捡拾。
「怎么了?」
「有张卷子掉下来了,这是你的吗?」
贺铃弯身捡起另一科目的试卷,仔细一看竟发现和她弄丢的一模一样,她递给同样起身的女同学看,对方却摇头说,「这不是我的,我不记得今天有这科的作业。」
「那会是谁掉的呢?」贺铃心里有不安在骚动。儘管全一年级的定期考试范围相同,做到同一份试题的机会很高,但是正巧在同一天捡到她丢的那份实在让人起疑。
她看向休息室,季桓逸的书包还掛在椅子上,人却迟迟没回来,她印象中季桓逸不曾如此擅离岗位,即便离开也不会超过十分鐘。
幸好,又等了一会儿后季桓逸安然无恙地回到图书馆,只是脸色并不好看,在初春日暖的时节,汗却湿了他鬓边细发。
女同学:「学长,你怎么消失那么久?我跟贺铃很担心你。」
「啊……抱歉。」他精神有些恍惚,模样并不寻常,拿了书包就要往外走,「不好意思,我等等还有事要先离开,剩下就麻烦你们了。」
季桓逸拋下这句话后,连回答都没听便迅速迈步离去,背影似十万火急又似落荒而逃。
贺铃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直觉事情有古怪,可人已经走远她来不及拦,只能压着惶惶不安的心情等待下一次碰面。庆幸的是后来几次见到季桓逸,他已恢復以往总是把笑容掛在脸上的样子,贺铃才终于放心。
直到春雨悄声来临,好不容易从冰冻中復甦的大地重新跌入薄寒,细雨纷纷,浸人肌骨。
贺铃拢着手呵气,听着廊下雨声阵阵,缓步前往图书馆。为了遮雨方便,她选了条平常不怎么会走、也鲜有人至的路线,空荡的楼梯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响。
忽然,一阵窸窣交谈声溶在雨丝打在廊外的桐树叶,贺铃侧耳细听,对方似就在她将要行经的路上,她放缓步伐思索是否该换条路走,一个关键名字却忽地鑽入耳中。
「李盈盈,你疯了吗!」
已经压低音量的男声仍能听出隐忍的怒气,贺铃足尖点地,朝声源靠近了些后在楼梯上方停下,小心探出头查看。张慎正揪着李盈盈的衣领把人逼到墙边,向来冷静寡情的俊容被怒意扭曲,空气里飘散着的压抑感一触即发。
「对,我是疯了,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李盈盈低笑了几声,「我早说过我看他护着那小胖妹不顺眼了,你不是一直没管吗?而且你明明也不喜欢他,少在那边自以为正义使者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你这样做会害死他的!」张慎甩开李盈盈,伸手要讨回什么,「快把剩下的还给我。」
「早就全部用掉了。」
「什么?」
「我说我早就把东西餵给他了,我就想知道这个人人都说要避开的东西能有什么效用。」李盈盈慢条斯理地整理被扯乱的衣襟,脸上还是那副完美的笑,此时令人毛骨悚然,「我一直都很有实验精神。」
「你真的……」
一记闷响骤起,让张慎未完的话消失在震惊中,贺铃站在台阶上,阴沉沉的天将她半身都罩在阴影中,神情呆滞双眼却异常明亮,视线的匯聚点似是阶梯下方的两人,又似是穿透万物看向了无人知晓的虚处。
仅一小段对话就足以让她抓住重点。
「你给季桓逸,吃了什么?」
雨势渐强,霹靂啪啦狠打在桐叶上,一如谁的心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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