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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秋雨滂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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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秋天啊!我停下脚步,摘下不经意落在我发间的叶片感叹。

「快点啊,再晚一点的话,又要等很久了。」马路的另一端有人朝我不断招手,对我喊着,压低的帽缘使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传在耳边却让我感到熟悉。

我看了一眼左右,再三确定没有来车之后,小心地沿着斑马线通过。

直到离对方越来越近,我才勉强认出她,她是我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应该在美国读书吗?

此时,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另一个声音:「因为签证的关係,她还不能出国。」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并没有纠结于此。

「你刚刚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她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大声问道。所有画面一如高中的时候。

来不及回应,我又听到「唰!」的一声从旁边的树林里传来,抬头便看见两三隻鸟从树顶窜出,大力的振翅飞离我们。我指着失去太阳而有些灰暗的天空,毫不留情笑出声:「曾芋头你看,鸟都被你吓跑了。」

她翻了白眼,又拍了我的肩膀一次,连不堪入耳的脏话也飆出,我总感觉周围的路人,都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身为一个有羞耻心的人,我急忙垂头避开眾人注目的眼神,还不忘拉着曾芋头一起快步离开。

直到走远,我才悄然松了口气,我放开曾芋头的手臂,插腰气喘吁吁地质问她:「曾育轩!过了这么久,你讲话怎么还是这么大声?」我认为在这件事上,必须严正指责她,所以才喊了她的本名。

「不就一个假日没见,我能有什么改变。」她看着还在倒数的红绿灯,无所谓的耸肩。

「蛤?」我心里產生百般疑问欲出口时,却被她拖着过马路。

不愧是身高一百七十六公分的女汉子,我的手腕都快被她捏碎了,我嘶了一声,发出严正的抗议:「你走这么快干嘛?」

曾芋头没有停止她的步伐,我就像一个被拖在地上的旧娃娃。

「我刚刚看公车剩一站就要到这里了,下一班公车是一小时后。」

「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瞬间有了无限的精力,脚下的速度也加快许多。果然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我不负责任的猜测,此刻自己体内的肾上腺素一定大爆发,毕竟这里的公车班次大概跟一个月一次的满月一样难等!

也许是平常善事做得多,我们在公车关门的前一刻,顺利地挤上。

我像一坨烂泥一样,靠在原本用来供人抓握的桿子,一边粗喘气,一边搜寻空位。看看还在驾驶座旁边喘气的自己,再看看早已蹦蹦跳跳走到最末排的曾芋头,她还是这么有活力,变老的好像只有我。

此刻的我已经热到无法在意形象,乾脆掀开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瀏海,尝试用手心降下额头的温度。

显然,这是一件徒劳无功的事情。

曾芋头还在对我招手,但这一会儿她竟学会礼貌,只是用夸张的口型暗示我。

我扶着栏杆和头上的握把靠近,不知道是我走太慢,还是司机把公车当赛车开,在一个强劲的甩尾之后,我堪堪扶着座椅,勉强稳住重心,慢慢地在曾芋头旁边坐下。

我卸下背包放到大腿上后,向曾芋头看去,原本要说的话却被大片玻璃窗上的几条雨丝打断。

曾芋头也撑着头看着窗外,此时的天色又比刚刚暗了不少。

「下雨了,你有带伞吧?」我问道。

曾芋头点点头,依旧看着窗外。

我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打算闭目养神。

黑暗之中,其他感官会变得更加敏感。我感觉到司机正在减速,车子停下的那刻,前后的车门随之开啟,紧接着是此其彼落的刷卡声,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偶尔会传来铜板在铁箱里撞击的声音,虽然响亮却不似风铃清脆。

随着人们匆匆忙忙地上下车,当机械式的女音说出最后一声:「学生票上车。」时,两侧的车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下一秒我闻到一股来自雨天特有的青草味逐渐靠近我,正从我身旁掠过。

我偷偷睁开眼睛,视线微微地扫向走道。

他的脚步很大,导致我无法看清他的脸,只见他穿着一件水洗牛仔外套,里面是最简单的白t,下身搭配黑色直筒裤,脚踝处露出一段白袜,鞋子则是最经典的黑色帆布。明明是最简单的搭配,却因为他的身材而显得精緻。

我脑中驀地出现一张流传已久的梗图,我摀住嘴巴无声地笑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好像朝向我,我赶紧用力地闭上眼睛,但颤动的嘴角早已出卖我,好在是我自作多情,他只是在寻找位置,最后我感觉到,他在我后方的位置坐下。

突然,我的大腿被捶了一下。一睁眼,我便被曾芋头近在咫尺近在咫尺的脸惊吓。

「你干嘛?」我推了推她的肩膀,惊慌地问。

无奈她却不动如山,我只能撇开头,眼睛盯着走道的绿色地板,上面还有几个未乾的脚印。

「我才要问你在笑什么。」她揪了一下我的头发,一脸准备严刑逼供的模样。

我吃痛,用力地瞪了她一眼,却抿唇不愿多说。

「还不说是吧。」曾芋头突然折起她的手指,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声音在安静的公车回盪。

我大惊失色,想要寻觅座位旁的空位,避开曾芋头的攻击,却发现已经没有其他位置。

曾芋头的喉咙发出哼的一声,像毛毛虫一样不断扭动她的手指,慢慢地靠近我。下一秒,我的腰已经受到搔痒的凌迟。

我奋力地紧抿双唇,两手的指甲已经陷入掌心,双眼也用力地闭着,彷彿这样就能舒缓心中连绵不止的痒意,但不时从嘴角洩漏出来的声音,已经充分地出卖我了。

「还不说?」

经不住曾芋头一连串的攻击,我举起双手示意投降,就像放弃守城的的城主,轻易地把自己的城池割让给敌军。

「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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