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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顶让后,爸爸买了一小块田,离家一里远,他间事务农种种花草,兴致一来便舞文弄墨。
金綰岑回家后只对台北的工作隻字片语带过,妈妈大概觉得人平安回来,有攒些钱就好。妈妈不知道她赚到的是远超过她身价好几倍的钱。是为了这些钱出卖灵魂,爱上为非作歹的男子,深爱他远超过自己所能负荷。
她没办法把这些事告诉血缘至亲。
父母说她做对或做错,对金綰岑都不啻是种折磨。
「阿爸……」金綰岑摸索口袋里的戒指。
「怎么了?」爸爸停下毛笔。
「这闋临江仙写得很美。」
她终究没能为南留下一子,孤独又美丽的血脉。
金綰岑回到阁楼小卧房,卸去沉重黏腻的衣裳,她不否认自己有一死了之的念头,长久盘踞之下以至于每一样事物都染上悲伤色彩,然而南要她活下去,那几乎成了不到最后一片玫瑰花瓣凋谢是无法死亡的诅咒。
她花时间慢慢清洗满是风霜的身体,除掉小腿毛,不小心割出一道血痕。她披着浴巾从床底拿出装有锥子、纱布、酒精的医药箱,取出优碘与ok蹦,把锥子用纱布盖上。曾经她为活着的手段,如今纹上了小碧,她不再把痛苦以极端手段释放出来,只能概括承受,让痛苦的液体淹没口鼻,成为一隻用皮肤呼吸的两栖动物。
回到理想的道路,钱足够富裕解放她的自由,却悲伤得几乎活不了。
「南、南……」金綰岑抱着自己躲进世界的角落,像是刺蝟紧缚肚子里的宝宝。
她过了很久以后才发现南在绘本最后的黑页留下银色字跡。
quot;我还在,只是躲进了世界的角落。quot;
她相信南吗?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维持活着的假象,维持她还待在这个世界的假象,直至世间草木枯烂,金石粉碎,陆地为海浪淹没,杳无人跡,万物沉寂,而她终将在一切毁灭之前不得不放手为止。
金綰岑为了不让南成为说谎的骗子,必须长长久久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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