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骗婚吗? 第20节(2 / 2)
杜誉目光只在那屏风上淡淡扫了一下,便垂下眼皮,应了声“嗯”,又道:“这两天会落雨天也要转凉,侯爷出门记得多穿件衣带把伞,别冻着自己。”略顿一顿,补了一句:“猫儿最是怕雨,侯爷需照顾好了。”
这两句话……非但与他们所聊的内容毫无关系,而且亦超出了他们当前的身份和关系。更兼之,他前一句才说了让姬敬修不要出门,后一句就叮嘱人出门带伞,矛盾的实在不能更昭章。
所以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屏风后的花朝怔了一怔。杜誉莫非是看到她了?
愣怔间,杜誉已行了别礼移步往外走去。然而将走到门口处,忽见“咔嚓”一声巨响,一条黑影踹开大门,手持一柄青光森森的长刀,劈面向杜誉砍来。杜誉本能连退数步避开,那刀却锲而不舍,紧紧追着他连劈数下。杜誉立足不稳,摔倒在地。
花朝与姬敬修俱是一愣。花朝未经思考,自屏风后奔向杜誉:“杜誉,你……你没事吧?”
姬敬修当即拔出墙上佩剑,迎着那刺客快刺两剑。那刺客意外之下避让了一阵,很快又死死将姬敬修压制住,步步进逼。
花朝细察杜誉,发现他臂上已赫然一道血痕,见了她,半分惊诧都没有,唇边甚至绽开一点笑,连说了两句“无妨”,将她拉到身后。
他用的是无力的那只手。用了二十年,早成了一种本能。因而每回着急,他都不由拿这只手抓她,可是却抓不住。花朝感受他手下的绵软,鼻头一酸,反手将他按住,不肯往他身后躲,执拗地展开双臂,拦在他身前。
他神色这才一紧,情急之下,两个字脱口而出:“花朝……”
“你叫我什么?”花朝清晰听见他齿间吐出的两个字,身子不期然一僵。可不待他答,那刺客却已刷刷连挥数刀,一片银光泄地之中,姬敬修眼看就要招架不住。
花朝无暇他顾,两人交叠的手心一片细汗。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起什么,朝着头顶扯开嗓子大喊:“叶湍!叶湍你快出来!姑奶奶快死了!”
话音甫落,门外檐上就倒挂下一人,龇着一张嬉皮笑脸:“媳妇儿,你叫我?”
叶湍说话间,那刺客已然一掌劈开姬敬修,长刀向杜誉挥去。花朝杜誉二人死死拉扯着对方,想将彼此藏在身后,却俱是不从,最后竟扶住彼此,齐齐迎着那刀闭了眼。
当此时,叶湍手中一根银针似地东西脱手飞去,带着一阵嗖嗖寒风,直插那人颈后心。“咄”的一声,银针入肉,那人的刀顿在半空,整个人轰隆一声,歪倒在地。
“没事了没事了,媳妇儿,别怕,啊。”叶湍自檐上轻轻跃下,口中嚼着根草芯,不疾不徐、一摇一摆地向两人踱来。
两人这才睁开眼。
花朝松了口气,低头发现自己死死搂着杜誉,眼神躲闪了一瞬,自他怀中脱身出来。
杜誉却不见任何死里逃生的喜悦和轻松,一张脸黑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棺材板。他眸光扫了眼进来的叶湍,又定定落在花朝身上,冷冷问:“他叫你什么?”
花朝避开他的眼神,想起叶湍那声“媳妇儿”,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叶湍却抢了先:“媳妇儿啊!”走到那刺客身边,自他脖颈处拔下一根长针:“哎呀,可怎么是好,方才情急,没有趁手的暗器,顺手拿了媳妇儿送我的银钗,啧啧,都弄脏了,媳妇儿,你别怪我……”
“叶湍!”花朝气地浑身发抖,饶是他才救过自己性命,她亦没半分好脸色向之,抄起手边一个花瓶就向他狠狠砸去:“你胡说八道什么!”
叶湍轻巧避开:“咦,媳妇儿,你生气啦~~”
杜誉眼底已不能更深更寒,周遭霎如雨雪过境,带来一阵刻骨凛意。他冷冷眸光越过花朝,投在那根不起眼的银钗上,千尺寒冰似的冰冷口气在她身侧响起:“那钗子……你送给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居姚:北方少数民族,曾占领过中原,被女帝赶跑了;
沾兰:西域少数民族,曾依附居姚而存,没和中原直接打过仗。
够不够修罗?
前面跑了不少男二的戏份,接下来几章都会是杜大人啦~
要求v章写一万字,我为了剧情连贯哼哧哼哧更了快一万五了,我优不优秀,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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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花朝听杜誉这么一问, 怔了一下,回身望他,见他脸色一片苍白。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 气势却无端矮了一截:“没……我没有……”
杜誉见她这神色,却以为她在心虚,脸色更沉了几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左手按住她胳膊,死死扣住:“跟我回家。”口气十分生硬, 不容拒绝。
跟我回家?回哪个家?你的家我的家?
花朝一愕,方想起他刚才情急时脱口而出的那句“花朝……”, 心头登时一慌,一连串问题接连自脑中跳出——杜誉认出她来了?何时认出来的?
这事可有些棘手。她当时出现得不清不楚,走得也不清不楚, 以杜誉的脑子, 往下追查, 轻而易举就能翻出她的老底。
想着, 她不由皱起了眉头。落在杜誉和叶湍二人眼中,均以为她是不愿。
杜誉抓着她的手紧了紧, 又沉沉说了一遍:“跟我回家。”说着似不愿听到她的拒绝, 当下便迈开步子,欲带她离开。
花朝才被杜誉拖着走出两步,叶湍已捡过刺客手中的长刀,“刷”的一声掷出去, 堪堪擦着杜誉耳畔掠过,稳稳盯在那已残破不堪的门框上。
“她不想走,谁也别想带她离开。”叶湍冷冷道。
花朝见他动刀,一惊之下,却忍不住向他怒吼:“叶湍,你发什么神经!”。那刀刃森森,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利器。若是偏上一点,杜誉耳朵就没有了。“你…你没事吧?”转向杜誉。
叶湍唇畔却对她的怒吼丝毫不以为意,反重新挂起吟吟笑意,不紧不慢地踱到她身边,一脸无辜:“媳妇儿,我这是在帮你啊~~”
“都说了不许这么叫我!”花朝怒道:“姑奶奶受不起你的好意,要帮我你方才最后一刻才出现,你再晚个一星半点,姑奶奶此刻已是刀下之魂!”
叶湍轻笑:“不捱到最后一刻,你怎么知道我的好?”顿了一顿,见她那炸毛的样子,又忍不住撸了一把:“是吧,媳妇儿~”
“她说了,不许你这么叫。”这一回花朝还没来得及发作,杜誉却开了口,声音如一贯沉沉,却不似片刻前那般紧绷。
叶湍目光转向杜誉,眉头一挑:“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杜大人吧?”
杜誉直直回视,神色平静,没有开口。
叶湍道:“杜大人让我闭嘴,啧啧,好大的威风!杜大人,刀剑不长眼,我脾气也不好,你若是说了我不爱听的话,我这手下的刀啊剑啊一抖,可比脑子要快。”
花朝听着这威胁,心头微微一紧,这情形直似才赶走了豺狼又迎来了恶虎。眼下他们三人中唯一有武功的只有方才被那刺客一掌拍晕的姬敬修。莫说此时他是晕着的,就是清醒时,他也不是叶湍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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