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公主,还骗婚吗? 第33节(2 / 2)

加入书签

话落,却连她回应都不肯听,转身一跃而回到船上。登时,船夫撑杆轻轻一点,那船便划开丈许,荡开一圈水波,摇摇曳曳,像极了人心。

秦蟾这才转过身,手执一串葡萄站在船头,咧着嘴向两人挥手。日光自他背后照过来,明晃晃的,为他整个人镀了一层不真切的光。

花朝忽觉得有些刺眼,眨了眨眼。

渐行渐远的衙内亦眨了眨眼。侧过点身,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又趁这当口,不着痕迹地拿衣袖擦了擦眼下。

待衙内的船驶远,两人相顾一眼,方向大路走去。

这一日接连变故,她直到此刻,一颗紧张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可放松下来,那些尚未消解的问题又接连冒了出来。

自此以后,他们真的就要这样,浪迹天涯了吗?

她已然是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可杜誉怎么办?

想着,她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阿誉……”

杜誉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了握。

一股安定之感刹那浮上心头。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因预料过这种逃亡的可能,这一带杜誉早提前勘察过,两人尽可能拣无人的小径走。因眼下风声正紧,不敢寻客栈住宿,两人在山中守着个篝火将就过了一夜,第二日天将暗时,终寻到山中一处破庙存身。

破庙早已荒弃数年。地方不大,东西却扔的到处都是,像是之前被人打砸过。

花朝往里走,脚边忽绊到一个什么东西,低头去看,是一尊佛塑,好奇拣起来,待看清了,脸色登时一红,像被烫着了似的将那佛像往角落里一丢……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庙。

“怎么了?”杜誉未看清她手中的那尊佛塑,见她反应强烈,好奇问。

“没、没什么。”花朝躲闪着回,环视一周,又立刻岔开话题:“我先去寻个笤帚,将这里打扫打扫……”

杜誉却道:“这里灰太重,还是我来吧。”见花朝撅起嘴,似不欲游手好闲的样子,又道:“你去外面林子里捡些柴火来,一会生火用。”

花朝得了任务,便不再与他相争,丢下包袱,拍拍手,就往外走去。

捡了一捧柴火回来,破庙已经被他打扫干净,连地都冲洗了一遍。杜誉一人独居时便是如此,窗明几净、坚壁清野。

不由撇撇嘴,往后主内主外,他都齐活了,还要她做什么。

莫名有些生自己的闷气,撒火似的将柴火往他扫的干干净净的堂心一撂。杜誉原本正在窗下端详着什么,听见她动静,回头一看:“怎么了?”

花朝一眼瞥见他手中之物,脸色霎时又涨红。杜誉瞥见她异样,反应过来,轻挑眉道:“你方才扔掉的,就是这个吧?”

“这种下/流东西……你怎么又把它捡回来了!”花朝指着他急斥。

“下流?”杜誉见她面色赤红,有些好笑,徐徐踱步过来:“夫人这些年刊了不少艳/情图册,竟不知道这个?”

花朝听到“艳/情图册”四个字,耳中轰地一下,脸色涨地更红:“谁说我不知道!这等艳/情玩意,看得多了,腻了罢了!”见这昔日害羞书生竟反将起她军来,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甘心,反仰起头,迎着他,以攻为守道:“倒是阿誉,捧着这东西细细端详,怕是没怎么见过吧……”

杜誉却丝毫不以为杵,待她走到身边,忽然一展臂,将她捞入怀中:“我的确没怎么见过,你给我讲讲?”

花朝轻啐他一口,从他怀中挣开:“快些把架子搭起来,我饿了。”

杜誉手脚利落地搭起篝火。这破庙与河边不远,两人白日在河边还捕了一条鱼,这时候恰好可以烤来吃。

杜誉没有撒谎,他现在收拾起鱼来又快又狠。花朝眼见那鱼三两下就没了生气,不由想起两日前漓江畔王庭用的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脑中一下子跳出数个疑问,不觉脱口问:“王庭用那日为何有那么一叹?他觊觎宫城图,有心造反,怎么闹得好像反倒是个无奈?”

杜誉听她疑问,手中一顿,半晌,方有些感慨地道:“《岭南女侠》那个案子你还记得吧,一半证据指向的是崇礼侯,一半指向的是王庭用……李尚书曾发过话,让我早早定案过。”

花朝惊讶:“事涉朝廷忠臣,怎可草草定案?”旋即反应过来,心中霎时一片寒凉:“怪不得王庭用有鸟尽弓藏之叹!”

杜誉不置可否,良久,只是轻轻叹了一句:“我朝丞相已废,王尚书如今已是位极人臣。”

“所以你们当时确确打算过构陷于他?”

杜誉道:“我说没有,你信不信?我曾以证据不足为由写了一封呈文递于李尚书……”

“可那日江边之事……”

杜誉将那鱼串在签子上,端详片刻,缓缓道:“那日王庭用若不突起私欲,想将那图占为己有、对赵怀文痛下杀手,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可明知自己已然陷入围城、四面楚歌,任谁,都会想孤注一掷、暴起反抗的吧?

所以究竟是《岭南女侠》一案逼出了王庭用的反意,还是他本来就有反意,谁也说不清楚。

这些已到嘴边的话,杜誉想了想,还是吞了下去。

“别说这个了,来,不是饿了吗?把火生起来,我们吃鱼。”杜誉岔开话题,将串好的鱼递过来,又掏出火折子,低头生火。

衙内于吃喝玩乐十分精通,为他们准备的包袱中,还放了一壶酒。

待烤鱼飘出焦香的味,花朝将那酒推至杜誉跟前。杜誉却是脸色一变,两颊微微透出些绯色:“我、我不会饮酒……”

昔日家贫,两人从来没有机会把酒尽欢过,因而花朝并不知道他不善饮酒之事。略略一怔,笑道:“可惜了,这可是西疆贡的葡萄酒,几十两银子都买不到一壶,你可真是没有口福!”话落,仰头大灌一口,痛快擦一下嘴角,接过杜誉递过来的烤鱼大快朵颐。

然而花朝酒量其实亦不怎么样,葡萄酒又后劲十足,入口时不觉得,待到有感觉时已然醉意醺醺。

花朝慢慢觉得眼前晃过数个影子,呵呵笑着扑向其中一个,却扑了个空,所幸杜誉眼疾手快,一伸手接住她,未让她直直撞向地面。

因为醉酒,她身上没有力气,乖乖缩在杜誉怀中。两只手却十分不安分,像把他当成了一棵树,一个劲往他脸上攀爬。杜誉无奈,任由他尖利的指甲在下颌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