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1 / 2)
他也说不清自己在羞耻什么,也许是因为提及当年事,感到丢脸所以本能地想要回避;也许是作为兄长,他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爱吃什么爱玩儿什么,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爱喝哪里产的茶叶,通通不知道,以致于当他想送她个礼物,得搜肠刮肚好半天才能憋出一个勉强看得过眼的主意。
严家人口简单,一直以来严璋没有多少‘兄长’的自觉,只有人家众星捧月地捧着他,没有他去贴……不是,慈爱关怀底下的弟妹。
李持盈一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屁话’的表情,板着脸哦一声就走了。大学堂放学比叁思学塾晚很多,到家时天几乎黑透,梅枝上前侍候她换衣服,一边小声道:“驸马回来了。”
李姑娘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现在在宝华堂?”
“是,方才银蝶去非仙阁把二爷叫去了,您看是不是等等再用饭……”
不出一刻钟功夫,宝华堂那边来了个披红着绿的大丫鬟,这是当年金桂的两姨妹子,因为伶俐乖巧,还挺讨华仙喜欢的:“好叫姑娘知道,咱们府里新来了一个厨子,做得一手好汤羹,公主想着姑娘一个人用饭冷清,不如一道过去尝个鲜。”
听听,一席话说得多么圆融艺术,不是李沅难得回来吃饭,俩儿子都叫去了,单落下她不好,而是新来了个大厨,请她过去试手艺。李持盈一边戴耳环一边腹诽,华仙这个求全责备的性格到底随了谁啊?恨不能人人说她好,耳朵里听不得一点坏话。其实论身份她是公主,又是长辈,就算故意不叫她过去又能怎么样?一想到公主和亲爹之间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李持盈就有点消化不良。
他们俩关系恶化这件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以前至少相敬如宾,这两年活生生变成了相看两相厌。她能猜到一点原因,大概是严璋事件累及了李沅,但李驸马不是威武不能屈的性格(如果是,当年就铁着头皮不肯娶公主了),这么久还没和好,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大姑娘到的时候满桌人已经会齐了,看样子还等了一小会儿,寿哥儿正缠着朱持晖玩七巧板和木质口风琴,华仙确实宠爱他,同样的行为若是放在晖哥儿身上,定要被说没规矩的。
“哥你看这个,这里按一下,下边就……”
“好了,”公主道,“还不见过你们大姐姐。”
这里头有个很尴尬的事,她有爵位,那俩没有,论理他们该站起来给她见礼的。朱持晖看着她偷笑,故意把某两个字拖得长长的:“姐——姐——来了,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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